又是陰雨連綿的天氣。落雨鬆在一株白蠟樹下找了一塊相對幹爽的地麵,招呼大夥兒休息。奧蘇累壞了,“撲通”一聲坐倒,揮汗如雨。身體的自我調整畢竟還不完備,雖然能適應地麵的空氣、重力、溫度、水、食物還有微生物,但總感覺在超負荷運轉,極易疲勞。
當然,神山確實格外難走。盤根錯節、荊棘密布,別說奧蘇這天外來客,就連兩位“本地人”都舉步維艱。
為了躲避神山族的圍追堵截,落雨鬆帶領駟水一路爬高,希望越到山的另一邊去。奧蘇不樂意走冤枉路,但實在被先前的遭遇嚇破了膽,不敢孤零零下山,隻好跟著翻山越嶺,如今已經七個晝夜了。
“直接下山的話,早該走出去了吧?”他想。
自從那天晚上,千鈞一發的危機僥幸度過,奧蘇就死心塌地踏上了落雨鬆的逃亡之路。落雨鬆本不願帶他:平白無故多了張“嘴”,而且不知底細。怎奈奧蘇亦步亦趨,強行驅趕都沒有用。再說,從他那一步三喘的樣子,又怎麽都看不出提防的必要—兩天過後,落雨鬆長歎一聲,將烤熟的魚扔給他:“罷了,坐過來吃吧!”
駟水從最初的震驚中恢複,對這奇形怪狀的大家夥產生了濃厚興趣。看到就連落雨鬆都接納了他,立刻興致勃勃跑上去,先試探著碰了碰,然後大起膽子上下其手,興奮得嘰嘰喳喳,儼然是個孩子。
“雨鬆哥,他身上可滑可滑了!”
“他的大眼睛不怕碰!”
“兩條小臂沒有肌肉,軟得像蚯蚓!”
奧蘇呢,起初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隻顧暈頭轉向跟著走,同時努力讓自己適應叢林中的艱苦環境,好在語言學習進展迅速。在攻克了入門詞匯後,繼續學習變得越來越容易—不僅信息素破解日漸純熟,他還學會了發問。四天過後,便用日漸熟練的語言為一多半問題找到了答案,除了“這個怎麽說、那個怎麽說”以外,也明白了兩人從哪裏來、在這裏做什麽、要向何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