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許是人造血使用者,也許是機器克隆入。林霖判斷不出。他已經離開城市5年,對於生化技術的進步隻有耳聞了。他打開屋子裏所有的燈,燈光中溫迪妮的臉呈現出一種模糊的柔軟的輪廓。她慘白的皮膚下淡淡滲透出青色的血管,血液在其中艱難地流動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女子一身都是憂鬱和疲憊,還有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孤獨。
證件從溫迪妮風衣口袋中掉下。她的確是國家認證的電腦清潔員,鋼印醒目地蓋在她的照片上。照片上她開朗而自信地笑著。林霖恍然覺得在哪裏見過溫迪妮。她的笑容十分熟悉親切。手鼓聲。有人在網絡中呼叫他。林霖關掉多餘的燈,將風衣輕輕蓋在溫迪妮身上。
窗外“嘩啦”一聲,大雨傾盆而下。監測站猶如海上的一葉扁舟,飄**起來。
溫迪妮一晾,睜開眼睛。她竟然就這樣睡著了!“夜叉!夜叉!”她急忙叫。貓在她腳下答應著:“你又做噩夢了?”
“啊,不。”溫迪妮勉強笑。地板晃動得厲害,她幾乎坐不住。溫迪妮壓緊左額的太陽穴:“我們得離開這兒。”她去拉門,卻怎麽也拉不開。原來她拉著牆上掛的裝飾畫,她放開手,重新找到門,打開。
風挾著大雨撲麵而來。她不得不關上門。周圍的東西仍在旋轉。她的五髒六腑也在旋轉。溫迪妮捂住嘴巴,跑進洗手間。夜叉也跟了過去。她關緊門對著便器狂吐。空氣裏頓時充滿了腐爛發黴的味道。
這味道讓夜叉焦躁。“沒事。我還支撐得住。”溫迪妮喘息。“他們沒來。怎麽辦?”“明天早上6點鍾前,他們會來的,~定會帶走我。”她打開水閘和抽氣風扇。“你肯定?”“一定。他們有精確的計劃表,不會弄錯時間。”鏡子中自己的臉仿佛塗過摻了綠漆的大白,顏色難看地可以扮鬼。溫迪妮沮喪不已,她轉過頭去,稍後還是轉回來,對著鏡子認真得塗上口紅,又把口紅當胭脂擦在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