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娜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她就赶到了学校。警察早已封锁了操场,黎娜进不了现场,就打电话给小刘老师,找到了昨晚报案的同学。
王彦是学校武协的成员,有每天熄灯前到操场练套路拳的习惯。昨晚他像往常一样来到操场旁的空地,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他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竟然是倒在血泊里的两个人!他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120。等急救车赶到的时候,赵晖的女朋友李若梅已经因失血过多身亡了,而赵晖随后被送进了医院。
“也许是情侣分手吵架吧,没想到弄出人命来!”王彦回忆起昨晚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谢谢你了。如果你觉得心理上还有什么障碍,随时来找我。”黎娜说着拍了拍这个壮实的小伙子。她知道,有些刑事案件的目击者所留下的心理阴影,不假以时日是很难愈合的。“我可以为你做心理疏导治疗。不过现在,我得赶紧去趟医院。”
……
“病人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不能随便探视!”值班护士冷冷地摆手,她不知道今天怎么碰上了一个这么倔的女人。
“求你了,就给我几分钟。我是这个孩子的心理辅导老师,出了这种事,我也有责任。”
“哼,还心理辅导呢,自己的学生都杀了人自残了,这时候来说责任了?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你们就是这么辅导的?”
黎娜满脸赔笑地说:“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好,你就让我见见他吧。”
护士指着走廊另一端的几个人说:“病人是杀人嫌犯,就算我点了头,警察也不会答应的。”
黎娜松了一口气:“这个,我刚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以前我跟他们的头儿多少也算有些交情。现在,我能进去了吧?”
小护士瞪圆了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了,我是一名校医,也是这孩子的心理辅导老师。”黎娜一脸的诚恳。
“好吧……不过,恐怕你见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这会儿他还没有从昏迷中苏醒呢。”
黎娜感激地点了点头:“没关系的。谢谢你!”
再次面对赵晖,黎娜对躺在病榻上的赵晖内心充满了愧疚。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发觉,或者说当时再坚决一点的话,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赵晖被发现的时候,手里还紧握着沾满血迹的水果刀,市局技术科的人做了鉴定,这正是杀死李若梅以及赵晖自伤的凶器。那边的人似乎已经认定赵晖是主动杀人了。但是,黎娜却不这么想。
青少年犯罪,大多都是因为冲动所致。根据小刘老师所说,赵晖平时是个成绩优良、温和礼貌的学生,不大可能做出杀人这种激烈的行为,而且是把自己的女友置于死地。虽然有同学反映曾看到李若梅和赵晖发生争吵,但两人的感情一直还算不错。他没有动机做出这样的事。
黎娜非常清楚,世界上没有一个案例是没有原因的。如果没有外因,那就一定是内因。而精神领域的探究,正是她的专长。
黎娜看到周围没人,摘下了自己的铂金耳环。这不是普通的耳环,里面镶嵌着一组精巧的谐波器。世界上每个人的思维都有其特定的波长,当两个人的思维波相谐调时,就能达到思想上的相互理解,这也就是所谓的“共鸣”。伟大的音乐或画作之所以能够流传百世,正是因为它们激起了大多数人思维的共鸣。如果能够将两个人的思维频率调整至完全一致,这种共鸣甚至可以达到互相进入对方意识层面的地步。黎娜手中的谐波器,正是这项研究的最新成果。
她将谐波器一端的电极连在了赵晖的太阳穴,然后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放松全身肌肉,直到整个人都慢慢沉静下来。现在,她开始试着用他的感官来感受周围的世界。然后……
她进入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