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宮原本屬於趙國,在此處曾經發生過沙丘之變,是為不祥。
可始皇執意要以此作為行宮,暫時在沙丘宮停留。
趙州照例站在門外守衛,他如今已然習慣,也不像最初那般拘謹,不敢動彈,隻是隨時提防著各種動靜。
“趙大人,給始皇的藥。”
醫官手端木托盤慢慢走到門口。
趙州點頭:“還請驗藥。”
醫官從托盤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吞入嘴裏。半晌沒有任何問題,他將勺子收入懷裏,剩餘的一個勺子是始皇所用。
“進去吧。”
趙州側身讓過。
始皇畢竟上了歲數,各種病痛越來越嚴重,需要藥物治愈。可不知為何,趙州總是覺得隱隱不安,他又叫住醫官,醫官停步。趙州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伸手在他身上搜了搜,隻找到之前那把勺子—醫官進來之前已在外被搜身過一次。人也沒錯,的確是一路隨行的宮中醫官。
“去吧。”
趙州搖搖頭。目送醫官入內,他之前的不安卻沒有絲毫減弱,反而他發現自己搜身時似乎遺忘了什麽……是什麽呢?
看來自己最近過於緊張。
六國遺老已經被始皇一一鎮壓,北征南戰讓子民歸心,如今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國庫還相對孱弱,隻要控製好百越出海口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良久,趙州都沒有聽到裏頭有聲響傳出,他猛地推開門:“陛下!”
眼前始皇已經半躺在地上,背靠椅子,張大嘴,一雙眼裏都是驚恐。
“妺喜……妺……”
醫官則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極為平靜:“前來送始皇上路。”
始皇口吐血沫,不停咳嗽,猶如風中殘燭。趙州將他扶起時發現始皇呼吸已經停止,立刻大喝呼救。他憤怒地盯著眼前弑君者:“大膽!你罪該萬死!”
醫官看著趙州,嘴角溢血:“我們本就是一群瀕死之人,不過是徒然掙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