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笑的女兒死了。
徐笑在她的實驗室裏砍了人。
這兩條消息幾乎是同時傳到我耳朵裏的,那時候我正打包整理著工作資料,準備交付下一批的支援者,這時候我的同事喊,隔壁生物所出事了。
然後我們很快知道,徐笑用的是沾了她血的菜刀,一連砍了六個人,傷都不重,卻足夠讓VA型進入他們的循環。
徐笑砍人和她死去的女兒間的因果關係未曾得證,但每個人都說,可憐的徐笑終於被逼瘋了。
她被送去了第三區,但有人說,她是故意去的,畢竟她愛人也在那裏。
這一點,徐笑沒有刻意提過,我自然也不會問,但這個男人當然存在過——難怪她談論起第三區的時候,就好像曾經仔仔細細地考慮過它存在的一切意義。
她不久前還在高聲談論著所謂正義, 她自己去那裏之前卻拖了六個人下水,真是天大的諷刺。
我又有些慶幸我最後沒去找她告別。我不忍看到她悲傷的眼神,同時我也清楚我對她的那些情愫不過是我自作多情,她大概是不願意見到我的。
沒想到就是這片刻的猶豫救了我,如果我出現,恐怕會成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受害者。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一切早就已經悄悄開始。潘多拉的盒子打開了,而我,還有所有人未曾意識到。
三個月觀察期,一切平安。
我出院,回到實驗室,換回了原來的課題,繼續和一堆血樣糾纏,我幾乎快把C城和VA型忘了。有時我也會想起徐笑,她的樣子漸漸地也模糊起來。反正,也已經是永別了。
日子過得悠閑而平淡,直到我回到家後的第三個月——那天早晨,一群身穿全套防化服的警察用攻城錘砸開了我家大門。
他們一邊把我架上了一輛設備奇形怪狀的封閉救護車,一邊大聲告訴我,我得了VA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