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少時間?”她問。
“三個小時。但是我估計我們得提前離開了。”
“這樣真的沒問題?我是說……忘記一切……”
“不會怎麽樣,反正到時候……什麽都沒有了。我們會被重新洗牌,安置到世界的一角……不是不記得,而是被全新的自我代替,成為完全不同的人—”
“我是說,我不想忘記這些……我不想忘記……你。我們不能一起去嗎?”
“可……我們在一起,被找到的概率就會變得更大……”
她垂下眼簾,淚光點點。他告誡自己,不能心軟。隻有三個小時了,沒有必要為了不複存在的感情落淚。但是當她擁抱著自己的時候,那種無可救藥的苦楚突然襲來,仿佛深淵將他吞沒—
她忽然抬起頭。
“不,不,你不是弗蘭克,你是誰!”
她猛地站起來,從她白色的大衣裏掏出一把晶亮的手槍。“你是誰?你別想破壞我們的秘密!這是我們所有人,還有弗蘭克豁出命去保護的!怎麽可能讓你破解掉!去死吧,混蛋!”
他很想解釋,告訴她他就是那個一直在她身邊的人。但是來不及了。她開槍了。子彈用一種慢得優雅的方式旋轉,但是他更慢。他眼睜睜地看著它射入自己的胸腔,並像一個重拳將他打出去數米。疼痛,疼痛在他的胸口彌散開。什麽東西應聲破碎。他睜開眼睛,看見一片玻璃戳在地麵上,映著另一個人的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