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氣很冷,但風停了。聯邦科技大學的路上又熱鬧起來。楊智凡今天沒課便徑直來到了量子力學實驗室。
量子力學隻有一百多年的曆史,在其發展的初期和中期湧現出了許多新理論。但楊智凡不得不承認,從自己第一次翻看量子力學的科普文章到成為大學教授的這二十多年來,量子物理在理論上一直停滯不前。目前先進的分子學技術已經能夠讓人們觀測到納米級物體的衍射圖像,物質的波動性理論似乎已經完美了。現在的人們把前輩們提出的理論一一證實,但還是沒有人能解釋,大自然為什麽要玩拋骰子遊戲。
“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發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楊智凡老往哲學的方麵去思考。在得知人類灰暗的命運後,他不可抑製地想起了這句話。
他不是一個守舊的人,他有一種感覺,隨著量子力學的發展,大自然似乎將引路的明燈指向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方向,那就是人的意識。人類研究世間萬物,卻似乎從來沒有研究過自己研究世間萬物的這種能力究竟從何而來。其實早在20世紀60年代,就有人明確指出,意識也是一種量子力學現象。也有科學家認為,候鳥遷徙的行為中,很可能存在量子計算。可這些都最終停留在假設階段,無法得到實踐證明。
楊智凡曾經想過,如果說有一種非常非常小的粒子決定了人類的意識,那根據波粒二象性的原則,這種粒子在空間中的波的波長就應該很大,那它們就成了目前任何技術手段都捕捉不到的一個隱形的鬼魅。
屋裏隻有楊智凡一個人。他盯著實驗室中央四個保險櫃一樣的鐵箱出神。他又想起了昨天和秀夫的長談。果不其然,為了維護社會安定,政府封鎖了消息。全世界的人都還在過著和往常一樣的生活,絲毫不知道他們已經成了癌症晚期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