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一個從中間被剖成了兩半兒的人,這讓蘇愁眉不展了好幾天。但是我也懷疑那些人是胡說,因為把一個人分成兩半兒需要無比大的力氣—而且即使你做到了,他的內髒也會流得滿地都是,神經和血管像蟲子一樣蹦躂出來。沒有凶手願意挑戰這樣惡心的場麵,除非他在黑暗裏這麽幹。然而漆黑一片的情況下,誰又能把人準確地分成左右兩半兒呢?
“或許是某個夜遊的人。”
有人這樣認為。因為那些夜遊的人沒有視力,卻可以在海邊最高的白色圍牆上狂奔—圍牆頂上的寬度隻有小孩兒的手掌大。
當這些市民之中的陰謀家前來詢問蘇的時候,她沒有讓他們得到滿意的答複。
“那個侏儒本來就是兩半兒。”蘇說。
我的家族有一本書,上麵用圖畫的形式記錄著我的祖先所修補過的每一張麵孔。蘇從這本書裏找到了很多個幾乎相同的案例。那些死於二十九年前、五十八年前、八十七年前……或者更早更遠年代的可憐蟲剛好也是被人剖成了兩半兒。
似乎每隔二十九年,風之皮爾城就會發生一件古怪的事。
最古怪的地方在於這些事件有著如此多的共同點:死去的外鄉人、剖成兩半兒的屍體、精確的時間間隔。
後來,我從別人的說法中進一步了解到剛剛死去的那個侏儒—他的身體器官完全對稱地長著,包括他用來吃飯賺錢的那兩個頭!而他的身體當中,有一扇豎立的膈肌,這扇膈肌很方便讓他的左右兩個身體一會兒合攏一會兒分開。
如果凶手不那麽早殺死他,風之皮爾城的觀眾就可以在馬戲團的帳篷裏觀看到這項奇異的表演了!
馬戲團老板聲淚俱下地告訴那些愛管閑事的人,他用九百二十一克蠟幣換來的這個侏儒是多麽出色。於是那些聽了這幾句哭訴的人又開始到處繪聲繪色地講述雙頭侏儒如何會表演:首先,他走上馬戲團的舞台中央朝大家揮帽子致意,然後他會跳一段舞或者玩一會兒扔球的小把戲。接著,他開始表演魔術:一個分裂成兩個。當觀眾們鼓掌認為這是一個真正的魔術,並且確信馬戲團擁有一對雙胞胎侏儒的時候,他旋轉三百六十度,讓大家再看個真切—天哪!我們以為的兩個侏儒,其實是同一個侏儒的這一半和那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