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繁華和喧囂早已不見蹤影,周圍隻剩下一片寂靜的漆黑。
我猛然撐起身,手掌上柔軟的感覺告訴我,自己剛剛應該是趴在**。極微弱的燈光,剛好能將窗簾的縫隙照亮,就像一道昏黃的雨線。耳畔傳來潺潺的水聲,近在隔壁—聽上去是有人在使用浴室。我摸索著拉開床頭的台燈開關,旅社那熟悉的、可能是發了黴的杏黃色牆紙又堵在眼前,還好,起碼這次不是躺在馬路上。
我搖搖暈乎乎的腦袋,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但除了某個黑人的拳頭外,什麽也想不起來。身後突然傳來了開門聲,伴著輕盈的腳步與問候:“你醒了?”
“百靈?”我這時才想起剛才她不在房間裏,“誰讓你出去的?”雖然惱怒,但礙於身體狀況,我還是盡量壓低聲音,“我不是叫你待在屋子裏別走的嗎!”
她舉起手裏的塑料袋:“送你來的大姐姐叫我幫你買點水果和醫療品。”
“大姐姐?”我微微點頭—她指的應該是海黛,不管怎麽說,這女人還算仗義,我最早被人打趴時就是她幫忙給治的傷。
“外麵的世界,實在太危險了……”我放緩語速,“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沒有我的允許都不準亂跑,明白嗎?”
百靈“哦”了一聲,把塑料袋放到床邊,從裏麵摸出一個很大個的青蘋果—看來她雖然能聽出形狀和大小,卻沒法分辨顏色。然後是一支針筒,確切地說是注射器,用透明的密封袋裹得嚴嚴實實,封口上印著卡奧斯城的黑白蝴蝶紋章—我一下就明白這玩意兒是啥了。
“不不不,”我連忙擺手,“我不用微調劑。”
在世界各地肆虐了十幾年的僵屍,就是微調劑惹的禍,當然其他稀奇古怪的傳言就更恐怖了—比如說代償者,這幫怪胎就是微調劑與現代神經學的傑作,它們的坊間故事足夠合訂出一本三百頁的驚悚大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