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朱莉美的?
有两个可能。一是何建军死的时候,她站在离何建军有两三米的地方,像棵孤独的小白杨仰着头倔强地看着天空,她绝望的倔强让人心软;再就是在苏小妮家吃饭的无数个夜晚,她像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脑瘫患儿一样照顾我,让我看到了她美丽身体里散发着温柔的母性光芒,笼罩了我。
每天扮朱莉美男朋友的我,是快乐的,几乎忘记了接近朱莉美的使命,是让她去市刑警队证明穆晓晨被谋杀那天晚上我不在现场。
陈枢说我变了。他很开心看到我的变化,要见见朱莉美。
我竟然紧张,问他见朱莉美干什么。
陈枢说,人这种动物吧,看上去都一样,其实真不一样,有的人是丧系的,有的人是恶系的,还有的人是善良系的,像朱莉美,属于治愈系的,自从被刑警队下放到反扒组,他变成了丧系人类,希望朱莉美这个治愈系人类能够治愈他生命深处的伤口。
我说不行。
陈枢就说我爱上朱莉美了,男人只有爱上一个女人了,才会对其他男人有本能的排斥反应。我没反驳,但我不知道朱莉美爱不爱我。因为爱上朱莉美,我对何建军的感情变得很复杂,既感激他又嫉妒他。
朱莉美狂野性感外表下的母性温柔,也一定温暖普照过他的生命,所以才分分合合很多次,最终还是离不开她。幸亏他已经死了。
夜里,我经常想朱莉美,想朱莉美难免就要想到何建军,每当想起他我就会肃然起敬到腾地坐起来,在黑暗中说兄弟,你真够哥们,为了成全我们,能勇敢地去死的,也就你了。
从某种程度上,我觉得何建军比陆武和陈枢都伟大,因为只有他才会为了成全我和某个女人而去死。
把何建军的死想象得神圣化以后,我就不嫉妒他了,甚至在苏小妮面前,我脸上的沉痛都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