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去市醫院,找醫生老婆請吃飯,果然找到了,她是市醫院精神科的護士,見著我很熱情,說不用掛號了,她帶我去看專家。
她身材一般,個子不高,但走路很快,我幾乎要一溜小跑才能追上她。我不知道她名字,隻能一邊追一邊哎哎地喊她,說我不看醫生。
她顯得很失望,說:我們醫院的精神科是很有名的。
我說:我知道,我就是想請你吃頓飯。
她用醫生看病人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在揣度我是不是有精神病,據說家中突發重大劣性事件的人,是各大醫院精神科主要的病號來源。
我誠懇地看著她,說:真的,我就是想和你聊聊曉晨。
她眼裏的狐疑還沒有去掉,我說:真的,我和每一個認識曉晨的人都聊過。
我表演得聲情並茂,為了讓我的悲痛看上去更能打動人,早晨出門前,我用食指蘸了蘸辣椒油,現在我用它抹了一下眼睛,瞬間就熱淚盈眶:通過和你們聊她的點點滴滴,就仿佛她還活著,隻是去了一個我暫時去不了的地方。
她被我洶湧而出的眼淚征服了,答應和我一起吃飯。我讓她就近選個地方,我去等她。她選了醫院對麵的川菜館。
我一吃川菜就涕淚橫流,很狼狽,所以,我很少吃川菜,尤其和女性約會的時候,但今天不一樣,其一我對醫生老婆沒興趣,其二我需要川菜幫助我涕淚橫流。
女人麽,隻要被感動了,讓她免費捐個腎都不在話下。但今天我不想要她的腎,隻想要實話。
果然,在我涕淚橫流的夾擊下,她毫無保留,說如果她是穆曉晨,知道自己被愛得這麽深情,死了也能瞑目了。
嗯,我對這條不感興趣。
她說如果人真的是有靈魂的,穆曉晨一定知道她死後我是多麽悲痛吧?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後悔當初和洛市長那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