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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我的靜默讓丁朝陽奇怪,他會問:“小豌豆,你怎麽不愛說話?”
我笑,說喜歡沉默。
真相伴隨著冰冷的風,在我心裏纏繞,像一件濕漉漉的衣服,漸漸然,裹上身來。
窗外,總有風在流,街上總有人在走,時間那麽緩慢,我不知道,怎樣走才不與真相撞上,與真相相撞的片刻,要有怎樣的心理儲備才不會疼。
他不在家時,我一個人,呆坐,靜默逼得心要發瘋,我打開水龍頭,聽光陰以水滴的長度,一顆一顆地墜落成過去。
一周後的早晨,我對丁朝陽說:“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阮錦姬麽?”
他的手,熱熱地搭在腰上,閉著眼,點頭。
“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如何?”
丁朝陽微微張了張眼:“哦,是什麽節目?”
“沒什麽節目,就是想讓你們認識一下,畢竟她是我好友你是我男友麽。”我的語氣,風淡雲輕。
“我聽候你安排。”他睡意已無,笑嘻嘻伏過臉來,將唇印在我頸上,我向後仰了仰頭,定定地看他這一臉的陶醉,當他與阮錦姬相見刹那,會怎樣?
他感覺到了我的遊離,伸手,掩住我雙目,溫熱的雙唇,像柔軟的小腳,在皮膚上起起落落地行走……然後,身體像張巨大的熱網籠罩上來……
是日上午,我到美容院。
美容院很是安靜,阮錦姬正在發呆,見我進來,耷拉的眼皮微微一抬:“來了?”
滿眼都是不確定的猜疑。
或許,宣淩霄跟她說過我去找他的事。
我拖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麵,說:“我來做個美容,順便請你吃晚飯。”
她喔。仰著頭,尖聲喊:“小綠,小綠……”
我說小綠是誰?
“新來的美容師。”她話音一落,一個皮膚白皙的女子就躥了過來,笑得很美,像匹優美的小獸,慌手慌腳地看著我們問:“阮經理,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