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朧中,霍梔聽見江泊兒尖利的聲音,像冰冷刀刃在劃破了寧靜的空氣:你這人真不可理喻,你什麽事沒幹過?少拿良心說事。
霍梔想睜眼,眼皮卻沉沉的,像墜了千斤重的石頭。
她亦沒執意去睜眼,反正,結識安一秋才是她熱衷於跟江泊兒來針灸的本意,何不趁她們以為自己仍未醒來而偷聽一些她們的談話內容呢?
安一秋並未理會江泊兒的斥責,沉默得像啞了一樣。
江泊兒好像把什麽東西摔到了安一秋麵前:你答應過我的!
我心情不好,不能下針。安一秋平和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因生氣而來的冷淡。
什麽心情不好?全是借口!江泊兒氣咻咻地說。
安一秋沒再說什麽,她好像在走來走去,軟軟輕輕的,像貓潛行在寧靜的午夜。
說吧,這針,你到底是下還是不下?江泊兒的聲音裏帶著恨恨的迫不及待。
你鬧夠了沒有?安一秋的聲音冷而堅硬,沒有絲毫通融的餘地,又聲音很小地說:時間到了,等她醒了,你帶她回去吧。
江泊兒狠狠地踢了什麽一腳:你就不會再把她按睡?
你發什麽瘋?泊兒……安一秋的聲音越來越低,霍梔幾乎聽不見了,心裏卻怕得要命,怪不得安一秋按了一陣她就迷糊過去了呢,原來是被按了睡眠的穴位。
房間裏持續安靜了一會,間或裏,不知誰把報紙翻得嘩啦嘩啦直響。霍梔估計她們不可能再說什麽了,微微地動了一下胳膊,翻報紙的聲音便停了。
霍梔微微**了一下胳膊,用力想睜眼卻睜不開的樣子,江泊兒扔下報紙跑過來:嫂子,你真能睡。
霍梔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我睡著了嗎?
江泊兒臉上還殘存著一絲不高興:都睡半天了。
安一秋微微閉著眼睛,坐在一張古老而闊大的紫色真皮沙發上,好像在打坐,壓根沒聽見她們在說什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