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村帶著江泊兒去北京快一個月了,他每天都會打回電話,江泊兒的治療效果並不理想,四肢還是不能動,但是,已經能含混不清地說話,脖子也能自主地轉動了,醫生說這已經算是效果很好了,最讓醫生奇怪的是,江泊兒年輕輕的,又沒有大劑量服用鎮靜藥物史,怎麽會患上植物神經紊亂呢?一聽到這兒,安一秋就淚流滿麵,而江村也沒敢對醫生說明情況,雖然安一秋是江泊兒的親生母親,可,剝奪女兒的健康,照樣是觸犯法律的,一直以來,他配合著內疚不已的安一秋保持了這份沉默,並一直勸說江泊兒不要恨安一秋,她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出於一個母親在慌亂之下的護犢情深。
藿梔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偶爾能感覺到裏麵的孩子像遊動的魚兒,微微的碰觸一下她的肌體,她也會在電話裏把這些小小的欣喜告訴江村,江村總是一聲不響地聽著,藿梔說:你說話啊。
電話那端的江村就道:謝謝。
他不停地說著謝謝。這些感激之情,讓她覺得,離江村那麽遠,比青島到北京的距離還遠,可是這距離,是她逼出來的,她能抱怨什麽呢?江村也是唯恐自己一試圖拉近距離就會遭到她排斥,不得已而為之。
又過了幾天,江村帶著江泊兒回來了,安一秋依然堅持由自己照顧江泊兒,說是自己害了江泊兒,要用餘生來贖罪,江村也就沒勉強,把江泊兒送到了安一秋家。
江泊兒的情緒也好多了,因為醫生說,雖然治療植物神經紊亂是醫學難題,但是,也有不少植物神經紊亂患者,就像當初莫名其妙患上植物神經紊亂一樣,在幾年之後莫名其妙自動痊愈。
醫生的這話,給江泊兒增加了不少信心,似乎也理解了安一秋的良苦用心,不再那麽恨她了。
江村安頓好江泊兒母女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看藿梔,當他看著藿梔挺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吟吟地看著他時,再也克製不住澎湃在胸腔裏的思念,猛地把藿梔擁抱在懷裏,喃喃說:別拒絕我,就當我是在擁抱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