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居并不单单只有风月场。否则,就有些堕了这地方的名声。
在谪仙居的东南角处,准备了有从北魏那边掳来的胡姬竞拍。也有将野兽与胡人放在一块的角斗场。
搁在萧璋来看,这无疑是残忍的。
但大德人看来,却再平常不过。
望前推二百年,汉人还是中原大地的主宰者。
后来胡人南下,多个胡人种族相继建立政权。
就比如现在的北魏,便是鲜卑人为主体,匈奴氐羌等少数民族成立的国家。
北朝南朝因为立场不同,民族不同,彼此间绝无和解的可能。双方百姓更是一代一代的结下血仇。
大德贵族会将战场上抓获的胡人俘虏放去与野兽搏斗,将他们的女子送上竞拍场供权贵消遣。
而北魏一样会将抓到的南朝贵族使唤为奴仆,更衣时让拿着马桶盖子伺候,打猎时让穿着戎装开道。
正因为如此,在刚走到竞拍场的时候,曹鼎就异常的兴奋:“之前的竞拍基本都是官方安排的,民间哪有人私自操使。没想到。这谪仙居的主人真有门路,搞来了这么多贵族胡姬。”
萧璋抿了抿嘴唇,有心想要去往一旁边的琴苑去看看。他刚才打听过,琴苑这地方是谪仙居特有的,召集天下名家女子用意取悦权贵的地方。
只是曹鼎正在兴头上,一把拉住了萧璋的胳膊:“走呆子,进去瞧瞧。”
言讫,曹鼎便不由分说,拉着萧璋就进了竞拍场。
“不是曹鼎,我对这地方不感兴趣。又不能挣大钱。”
“嗨,男人就应该对女人感兴趣,钱不重要。试想一下,北贼的权贵女子把你当主人看。是不是很有征服感?”
“我还是觉得赚了大钱更有征服感。”
“嘁,要不说你是个呆子呢。行了,别废话了,跟我来就是。”
萧璋倍感无奈,架不住曹鼎力气大,硬是被拽了进来。
进入竞拍场后,萧璋只觉的眼前一亮。
与他想象中那种带有各式各样包间立体式的竞拍场不同,谪仙居的竞拍场只是一个巨大的空地,在正中央的位置,平地立着有一处高台。
高台上放着八个铁笼,里面是八个鼻梁高挺,细眉大眼,肤色呈小麦色的胡人女子。
此时这些胡人女子,脸上一个个浮现出来惊恐的神色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萧璋抬头看了看,忍不住对曹鼎嘟囔道:“这一看她们和正常人没啥区别啊,还挺可怜的。”
曹鼎摆手:“可怜?他们饮马长江,将婴儿刺于槊上为乐的时候可怜不?呆子,你就是太善良了。”
说着话,曹鼎就拉着萧璋找了个视野开拓的地方立住了,等着竞拍的开始。
随着时间推迟,越来越多的权贵走入竞拍场。
“韦家老四跟范贤之他们都来了。”
就在萧璋百无聊赖的等着时,曹鼎拽了拽他的袖子说道。
萧璋顺着曹鼎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瞧见范贤之,沈祜文,谢良,陆长青等一干文人子弟手摇折扇,各自领着女伴,风度翩翩走来。
而另一边,则是韦谙马恒陈玄之他们这些武将之后。
双方谁也看不上谁,尤其是韦谙,双臂张着跟王八似的,一边走一边哼哼,鄙夷的目光不断的往范贤之他们身上瞥。
“这些家伙不地道啊。之前请他们吃饭的时候还说是兄弟呢。结果有这么个好地方也不告诉咱们。”
曹鼎冲着韦谙他们嘟嘟囔囔。
萧璋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说不定人家不乐意跟咱们这些傻子玩呢。能喝酒就算是给足咱们面子了。”
“可别呆子,你傻,我可不傻。”
萧璋郁闷的看曹鼎:“还能不能玩了?”
“嘿嘿,开个玩笑嘛。你看咋还生气了。”
在二人的嘀咕中,竞拍很快开始。
在主持的介绍下,第一个被拍卖的胡姬推到众人跟前。
“这胡女来头可不得了,是北贼征虏将·军的闺女。虽说身为庶女,但在北朝那也是权贵之家。各位公子老爷,试想一下。家里头有这么一个妞伺候着,出入进来的都喊你主人。那的多刺激啊。”
话落下,台下发出一片大笑。
韦谙这个小太岁喊得最凶:“奶奶的,说的小爷都心动了。这个女人老子要了,谁都不能跟我抢知道么。”
除了马恒陈玄之之外,另外跟着韦谙的几个武将子侄全都起哄叫好。
他们这般表现,使的范贤之面露不悦:“韦老虎风雅无二,怎么生了个这般粗鄙的儿子。”
言讫,范贤之就给了陆伯明的儿子陆长青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站出来大声道:“韦老四,这胡姬女子你会**么?别带回去后反倒给你压着了。你还是适合去角斗场寻觅仆从。这些胡姬,你把握不住的。听陆老哥一句话。放手吧。”
韦谙闻言不爽,他是很讨厌被人喊韦老四的。
特别还是范贤之他们这一伙人。
“少特娘的放屁,老子就要了你想怎么着?”
“哼,粗鄙至极。”
“粗你奶奶个腿。”
韦谙叫骂着,就扭头对着高台上道:“那管事的,认准小爷的脸,小爷名叫韦谙。若是台上这胡姬没送到小爷家里,小爷来拆了你的谪仙居。”
管事的瞬间一脸为难。
韦老四在建康城中那是出了名的。
除了家里有个帝国擎天柱的老爹之外,他大哥韦鼎已经官至盱眙太守。是前线正儿八经的实·权人物。
二哥韦放,三哥韦正,一个是太子舍人,一个是前线参军,没有一个是善茬。
这也就养成了韦谙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脾气。惹恼了他,他真敢拆了谪仙居。
陆长青在听了韦谙的叫嚣后不言语了。
他们陆家,还没有资格和韦谙硬碰硬。
“嘁,好笑。就知道以家势压人,韦老四啊韦老四,你爹你哥的本事你是一点都没学到。别人怕你,我范贤之不怕你。管事,这胡姬女子本公子要了。”
就在满场沉默的时候,范贤之说话了。
他爹范师道是当朝宰相,当初皇帝还未起家的时候,范师道与皇帝又并称竞陵八友,关系最为亲密。
在场只有他,有资格和韦谙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