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世昌的一再要求之下,陈玄之不得已,只好答应了他同为出战的请求。
大军排开,陈玄之对金世昌还是照顾了一些。
毕竟陈玄之也知道,丢了白水关并非是金世昌的过错。
谁知道会出来一个叛徒,趁着金世昌外出作战的时候献关投降。
而且,显然金世昌将这份罪责揽在了自己头上,在敌军攻打绵竹关的时候,带伤每日作战,到最后,连曹鼎都佩服金世昌的刚烈。
因此,陈玄之特意安排金世昌在自己身边做中军。
开始金世昌还特别不解,问陈玄之道:“陈公子,为何不将我放在前锋与曹校尉一同出征?”
曹鼎闻言看向陈玄之,想要瞧瞧陈玄之怎么解释,说服这个莽汉金世昌。
万没想到,陈玄之倒是表现的很淡定,轻描淡写一般说道:“给你和我一起安排在中军是我考量过的,我们这次是去突袭,而我并不擅长战斗,如果说与敌人短兵相接的话,我还需要你来撕开敌人的防线。”
听到这里,金世昌恍然大悟,心中最后那点不满消散无形,重重点头并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都包在我身上。”
很快,三更以到。
连续鏖战了数日的大军各个脸上布满了硝烟与灰尘,但双眼一个比一个明亮。
这些都是皇帝留在各地的精锐,不是县兵可以比的。
相对比来说,战斗意志也更强。
在陈玄之一声令下,众人悄悄摸出了关,一路向着达奚武所在的营盘而去。
曹鼎作为开道先锋,连续清理掉了好几波的岗哨,确定了外围没了任何敌军之后,这才派人回去给陈玄之报信。
陈玄之亲自上前线观察一番,最终,一咬牙,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曹鼎闻言,抓着两颗手雷从密林之间跳出,冲着百步外远的达奚武营地发动进攻。
一时间,大德士卒人人奋勇向前,各个口中发出喊杀之声,如浪涛一般。
“建功封侯,就在今日,大家,随我冲啊!”
“杀!”
大军如海啸一般向前冲,曹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手雷望前扔。
军中有数十名大力士与曹鼎一道,众人用手雷,成功的轰开了营地的栅栏。
事情之顺利,让曹鼎都没有来得及多想,众人便很快杀到了栅栏缺口前。
曹鼎右手拔出站刀,身先士卒进入敌军寨中,左手拿着手雷四处乱扔。
他们来,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在曹鼎在前方乱杀的时候,中军的陈玄之并没有跟着进入营寨之中。
他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谨慎的神情。
金世昌听着前线的喊杀声心里忍不住的痒痒,多少次都想催促陈玄之,可每一次,一看到陈玄之凝重的神情,就不好意思再说。
“不好,老二要出事!”
就在金世昌纠结要不要打破陈玄之的思考时,陈玄之自己一拍大腿叫道。
金世昌吓了一跳,瞪眼看陈玄之:“陈公子,什么意思?”
“达奚武不是庸才,这几天交手下来。他统帅兵马进退有度,攻城什么的也都暗合兵法。可是曹鼎杀入他们营中竟然这么顺利,诡异的是,他们营中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那怕任何慌乱的声音。这分明有诈。”
金世昌这才反应过来:“啊,那陈公子,怎么办?”
陈玄之立刻喊来了一名亲卫,让他带着自己的口谕去召回曹鼎。
那亲卫刚刚接命,转身还没来得及去,就看到达奚武营地外围亮起一圈火把。
紧跟着,喊杀震天,四下里数不清的敌军聚集起来,将营盘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把手雷如同下雨一般投入原本属于自己的营地之中。
在那里,有着曹鼎三千前军。
一时间,曹鼎所部措手不及,被达奚武所部的手雷炸得晕头转向。
陈玄之哎呀一声叫:“不好,快救曹鼎。”
说罢,陈玄之顺势拽起手雷向前冲,金世昌抓着长枪后续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向前,在即将接近达奚武营盘之际,道路一旁,猛地跳出来一支兵马出来。
领头的正是北魏直阁将·军于忠。
于忠手持斩刀,嘿嘿一笑拦住去路:“此路不通!”
金世昌二话不说便杀了上去:“陈公子,我拦着他,您快去救曹校尉。”
情况紧急,陈玄之也知道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好,你小心一点。”
说完,陈玄之撇下于忠,率领部下精锐继续向前。
一路沿途都是手雷的轰炸声,距离营盘越近,喊杀声也就越大。
北魏大军数万人,正在疯狂进攻曹鼎所部。
曹鼎麾下部众不敢聚集在一起,因为那样只会成为达奚武所部的活靶子。
可分散开来,又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力量。
眼看己方进退两难,曹鼎一咬牙,豁出去了。
“娘的,和这些狗贼拼了。兄弟们,把手雷挂好了别用,咱们冲向前和他们肉搏。他们要是敢扔手雷,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完,曹鼎又是头一个向前冲。
部众被曹鼎的行为所感染,一个个不要命一般向前。
一时间,众人所发起的反冲锋,倒也是让达奚武所部投鼠忌器。
扔雷吧,害怕伤了自己人。不扔吧,这南寇的人摆明了是来拼命了,白刃战短时间还真拿不下他们。
前线负责指挥的北魏将校不得已,只好下令让手下的士卒同样弃了手雷,以多打少,用白刃战与之交锋。
高山坡上,达奚武居高临下的望着己方起火的大营。
他看到曹鼎率众死斗的一幕,忍不住脸上生出讥讽的笑来:“不过困兽之斗罢了。传我命令,留着那个叫曹鼎的性命。他是南寇竟陵公曹景升的儿子,抓了他,咱们兴许可以用他来做文章。兵不血刃的拿下益州。”
“是,将·军。”
命令一层层传达下去,前线的北魏士卒在听到了活捉曹鼎便算首功的命令后,一个个都激动万分。
一时间,如潮水一般的敌军都向着曹鼎蜂拥而来。
曹鼎顿时赶到压力倍增。
“二弟,别怕,我来救你了!”
就在曹鼎所部逐渐有些坚持不住之际,陈玄之率众撕开一道口子,呐喊着冲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