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帝繼位時年齡尚小,因此,朝中大權還是為馮太後所掌控。
她推行漢化,極力融合北魏境內的各個民族,化解民族之間的矛盾。
除此之外,她還大力整治了各地官員貪墨的行徑,改朝中官員為班祿製。
以往,北魏朝廷中任職的官員是沒有俸祿拿的,說是朝廷,其實更偏向於遊牧民族的習慣。
上到文武大臣,下到普通士兵,想要拿錢,都要通過戰爭來掠奪。
但一個國家日益強大,四海太平,哪來這麽多戰爭發動。
因此,馮太後力排眾議,將過去的遊牧製,變作了班祿製。
不僅如此,馮太後更是大力提拔了許多漢人門閥出身的士族,用以製衡朝中鮮卑勳貴。
可以說,先皇孝文帝拓跋宏之所以從平城遷都洛陽,有一半都是馮太後的影響。
在馮太後去世之後,拓跋宏走上台前,在遷都洛陽之後,在洛陽為馮太後修建陵寢。
為了彰顯對馮太後一家的重視,拓跋宏還先後納了馮太後的侄女,馮清,馮潤入宮為妃。
後來,拓跋宏與馮清先後去世,馮潤搖身一變,成為了當今的太後。
正因為有著如此盤根複雜的關係,所以拓跋恪輕易的不敢對馮潤與高菩薩下手。
比及拓跋恪將信寫完了,呆呆的坐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恢複正常。
一直有半個時辰左右,拓跋恪才呼喚來了粘杆處的密探,將信交給了他,讓他北上,送到彭城王拓跋勰的手中。
做完這些,拓跋恪也沒有休息,而是拿起來前線的戰報來看。
一直是到早上,禦膳房的禦廚為他送來了飯食時,拓跋恪這才意識到天已經亮了。
醉心與處理事務的拓跋恪沒有多想,拿起飯食便吃。
他可是沒有注意到,在用膳時,旁邊廚子臉上那不住變換的神情。
“收拾了吧。”
就在廚子心中忐忑不安之際,拓跋恪忽然說話。
這讓廚子嚇得一哆嗦,連連答應,向前來端著碗就走。
因為心中緊張,廚子還一不小心把碗打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恕罪。”
廚子第一時間跪下求道。
拓跋恪皺了皺眉,這個廚子,他也是用了十多年了。從未曾出過差錯。
“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啊,回,回陛下,最近家裏事情有些多,所以…”
拓跋恪揮了揮手:“家中既然有事的話,那就先忙著家裏的事情,等忙完了再來也一樣。去吧。”
說著,拓跋恪還賞賜給了廚子一塊美玉。
見狀,廚子內心滿是愧疚,他很想直接告訴拓跋恪情況,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強行給忍住了。
他這麽一說,拓跋恪是沒事了。但是他的家人可就遭殃了。
因此,廚子在感謝完之後,全做不知情退了出去。
廚子這一走有兩個時辰左右,正在看書的拓跋恪忽然感覺到鼻子下有些濕潤。
他拿手一抹,滿手的血紅。
當即,拓跋恪雙目之中露出震驚的神色出來。他想要從一旁邊拿來手巾擦掉鼻血,但手剛伸出去,身子便已經控製不了了。
一陣天旋地轉湧入腦海,下一秒,拓跋恪身子望前一歪,重重的栽倒在了書案之上,張大嘴巴發出了幾聲無聲的呐喊之後,便斃命當場。
一直是中午伺候的小黃門進來問拓跋恪中午膳食如何選擇的時候,方才發現了拓跋恪的屍體。
一刹那,整個皇宮都驚動了。
馮潤第一時間帶人封鎖了尚書台,並反目派人抓來了下毒的廚子。
甚至她都不給那廚子辯解的機會,半路上便將廚子毒殺。
而後,馮潤對外宣稱廚子下毒,毒殺天子。
接著馮潤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拓跋恪之子,時年七歲的拓跋詡登基為帝。以雷霆手段,掌控了洛陽城。
朝中文武不是沒有懷疑這件事蹊蹺的。
畢竟拓跋恪正當壯年,就算知道他常年帶病,但也沒道理突然暴斃的。
可沒辦法,誰讓馮潤出身好,馮家在北魏名聲高,再加上,馮潤掌權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對文武百官加官進爵堵住了他們的嘴巴,這讓明知道事情不對勁的文武百官,為了自己的利益,依舊是老老實實的選擇做了一個啞巴。
而馮潤也沒有閑著,在掌控了廟堂第三天後,便放出了高菩薩,繼續伺候新皇帝拓跋詡。
說是伺候,更像是監視。
…
在馮潤掌控了朝廷第十二天之後,拓跋恪臨死前的寫的信送到了鄴城拓跋勰的手中。
拓跋勰總覽河北諸軍事,為東,中,西三路戰場提供後續兵員。
深得拓跋恪的信任。
前幾日,他才剛收到拓跋恪讓他整頓兵馬,準備西入關中的命令。
這才過了幾天,拓跋恪又來了信。
得知消息的拓跋勰還納悶:“難道陛下是在催促兵馬的麽?可河北這麽大的地方,各路兵馬集合也需要幾日。怎麽這麽著急。莫非,關中形式,已經不樂觀了麽?”
心想著,拓跋勰便快步回到政廳,沐浴焚香之後,恭敬的打開了拓跋恪送來的書信觀瞧。
然而,這一看,拓跋勰臉色巨變。
他看到心中的消息,臉色就好比吃了蒼蠅一般難看。
“可惡,這馮潤賊心不死!當年先皇饒了她一條命。她竟然還不知悔改!”
當年,先皇拓跋宏發動對大德的進攻,目的就是拿下新野樊城一帶,將兵鋒推到襄陽城下。
戰爭的前期,北魏大軍連戰連勝。
但就在拓跋宏準備下令一鼓作氣結束戰鬥的時候,洛陽城中彭城公主的到來,直接氣的拓跋宏三屍神乍,病在軍中。
不得已,北魏大軍隻好撤還洛陽。
那時候,拓跋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回到洛陽後,一次拓跋宏命他和七弟北海王拓跋祥入宮議事。
哥倆也不知道啥情況,既然大哥要去那就去唄。
入了宮二人方才發現不對,原本是商議軍機大事的尚書台內,時任皇後的馮潤跪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拓跋勰拓跋祥全都掩麵回避。
一來,馮潤是皇嫂。二來,她又是國母。
於情於理,自己都不能直視馮潤。
就在二人要告辭的時候,拓跋宏喊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