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撼咽了口唾沫，看了眼孔鬼王，沉声道：“有不好预感的，可不只有你啊。”
纵使是阴间，面前的风云变色，也是让众人的脸色一变。
甚至是厉鬼，都是吃到了苦头，连忙后撤。
陈凡看着为了围剿白衣少年，而死伤惨重的厉鬼们，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
甚至心底里，感受到了暗爽。
他打心底里头一次觉得，这不是厉鬼的习性所致，而是他们敢对师父动手，就是真的该死。
“陈先生！”
孔鬼王连忙摇摇头，将恐惧抛之脑后，严肃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等到第四人皇脉被他开启，到时候无论是阴间或者是阳间，都会生灵涂炭！”
陈凡微微颔首：“我知道...”
“你有什么办法阻止他？”孔鬼王立马问道。
陈凡顿了下，沉声道：“想要阻止，只有杀了他。”
话音落下，孔鬼王跟江撼对视了一眼。
他们能听出陈凡话语中的犹豫。
虽然他们不知道陈凡的师父，在其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但他们可以确定的是，陈凡下不了杀手。
就像白衣少年最开始说的一样，陈凡...阻止不了他！
“那告诉我们，怎么才能杀了他？”孔鬼王一字一顿道。
江撼别过头，没有说话。
他是大咧咧的武者，更喜欢感情用事。
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江撼也有自己的决断。
他...帮不了陈凡。
陈凡抬头，看着漂浮在半空的白衣少年，看着一具又一具进入到雕像之中的游魂。
他很清楚，当雕像碎裂的那一刻，人皇第四脉就解封了。
千里府主从中作梗，肯定不会错失最后拿到八九玄功的机会。
“后生！”
“后生！”
就在陈凡思索之际，他听见了脑海之中传出了呼唤。
人皇右臂的传音...
“前辈，何事？”陈凡心中默念。
“后生...吾或许不该让你替我找回残肢。”人皇的声音，在陈凡脑海中回**。
陈凡皱眉，他有些不理解。
当初在人皇第三脉的四肢脉中，封神卫将其成功挖掘，并且加以保护。
而这人皇右臂，是唯一一个逃跑，不，应该是说有自己意识离开的手臂。
并且在之后，陈凡承诺会替他找回剩下的躯体后，便是将护心镜交给了陈凡。
可是现在，距离人皇第四脉只有一步之遥。
陈凡动摇的时候，这位末代人皇，竟然也犹豫了。
“为何？”陈凡心中默念。
等待半响，人皇的声音又在陈凡的脑海中回响。
“后生，吾说出来或许你不相信。”
人皇郑重道：“吾很期待，将身躯凑齐，但是吾心里有种直觉，那就是凑齐这躯体后...”
“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甚至很有可能，吾会大开杀戒。”
若是以往，陈凡不会相信。
但是他猛然想到，人皇跟他一样，是武道殊同。
而人皇右臂，则是学会了最多的道法。
若是人皇被分成这么多份，各自掌握一段记忆的话。
那人皇右臂掌握的，就是有关风水师的部分。
而风水师的直觉，这点人皇右臂肯定也会有，也会掌握。
陈凡没有回答，依旧抬头望着那位白衣少年。
他心中盘算着，如果这人皇右臂说的实话，那第四脉的开启，必将生灵涂炭。
但如果...
人皇右臂说谎了呢？
人皇的前三脉，除开第二武脉是因为武者的贪念，造成了血流成河之外。
那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前三脉都没有出现超凡力量的影响，为何这第四脉就会出现呢？
“后生！”
人皇右臂的声音，在陈凡脑海中回**。
他激动喝道：
“吾不会说谎！”
“吾说的是实话！”
“你若是不能阻止，就尽快...想办法抵挡吧。”
江撼跟孔鬼王都是盯着陷入沉思的陈凡。
“陈老弟，到底有没有办法，阻止他？”江撼抬手，指着白衣少年激动道。
陈凡顿了下，微微颔首。
如果是由江撼他们，将师父杀了的话...
至少...至少能够阻止生灵涂炭，不是吗？
陈凡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
“天地敕令。”
“用天地敕令，能够限制他。”陈凡严肃道：“然后...他大概就跟普通人差不多了。”
嗯，一流武者之上的强度。
“好！”孔鬼王点头：“那我们就由胜算。”
但是这句话，却是让江撼干咳了声，他拍了拍跃跃欲试的孔鬼王，示意后者冷静。
江撼看了眼陈凡，干咳了声问道：“陈老弟，你口中的普通人，跟我们认知中的普通人一样吗？”
陈凡一愣，皱眉道：“大概吧。”
孔鬼王也是如梦初醒。
他猛然想起，陈凡跟他们有所不同。
陈凡就已经强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那陈凡的师父呢？
难道没了天地敕令，他就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人了吗？
“陈老弟，你说的普通，是我的程度...”
江撼又挑眉看了眼孔鬼王，淡淡道：“还是他的程度？”
孔鬼王眉头微皱，他觉得有被冒犯到，但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最简单的测试方式。
陈凡微微摇头：“都不是。”
江撼跟孔鬼王对视一眼，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来，是没我强，那就好解决了。”江撼笑道。
孔鬼王也是笑着微微颔首。
“额...”陈凡顿了下。
单单是这反应，两人的脸色，就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江撼看着一脸忏愧的陈凡，迟疑问道：“他...他不会很强吧？”
“嗯，比你...比一流武者要强。”陈凡尴尬的咳嗽两声。
江撼站在原地，呆滞的望着那白衣少年，他陷入了自我怀疑，呆滞的呢喃道：
“对你们来说，一流武者之上只算得上是普通人吗？”
“那我这一流武者，难道就算废物吗？”
陈凡沉默了。
“陈老弟，回答我！”江撼咬牙道。
“额，不算。”陈凡耸耸肩。
“别这样安慰我，这样的话，让我觉得自己更像废物了。”江撼又气又无奈。
孔鬼王微微摇头，心中鄙夷道：
呵，粗鄙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