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陈凡一愣。
陈凡不免想到了白衣少年之前的话。
他于血与石中苏醒...
道德天尊石像...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诞生的女子...
之前转轮司的阴差，嘴里说着审判，说着为了对付他，研究了血阵。
但是那血阵，其实是一张隐藏起来的天地敕令，只是一个幌子。
让陈凡分心，没有看透的幌子。
之前他就在幽冥司内发现了道德天尊石像，石像中潜藏着第一批阴年阴月阴时阴日出生的女子。
只是当时陈凡在意的点，不是这些女子魂魄，而是道德天尊石像。
“血与石...”
陈凡盯着白衣少年，沉声道：“你的确是我师父，只是不是我记忆中的师父。”
“嗯，我也在恍惚间记起了一些事情。”白衣少年沉声道。
“一种重组死者的术法，不同于复生，而是创造。”陈凡立马接话。
这种术法，在整个风水师的圈子里，都是禁忌。
就算是阴间作恶多端的厉鬼，都会为之唾弃。
陈凡跟白衣少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九幽通冥！”
“以灵兽铸就血肉，以信仰之物和七位阴时之女铸就灵魂，以人的记忆，铸就思想...”
两人的神色凝重。
他们话到一半，以至于不远处的江撼跟孔鬼王，都是听得个一知半解。
但是他们大致听出了一点，那就是站在他们面前的白衣少年，乃是被人创造出来的。
白衣少年脸色凝重，看着陈凡沉声道：“杀了我。”
他的话语变得急切。
“有你这样的徒弟，的确很不错...”
“但是你得动手杀了我，我内心的空虚感，乃是被人控制所产生的。”
“不过，有一点我没有骗你，我修道以来，内心便是有着空虚感。”
白衣少年说着，急切的表情变得柔和，他对着陈凡露出笑意：“以后我从未提过有空虚感吧？或许是收了你这个徒弟吧。”
陈凡愣在原地，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在脑海中，回忆起了跟师父的点点滴滴。
他被带上山，修习道法，每日锻炼身体，聆听师父讲道。
后来，他跟着师父行走大夏，狩猎厉鬼，平定风水。
那时候，陈凡从未察觉到，他的师父在一天天的变老。
只是在听见沈繁星那句话，师父变得比她还老时，陈凡露出了些许诧异。
或许很早之前，师父就已经用天地敕令换掉了他的命格。
而现在...
他得亲手杀掉，这个不是记忆中的师父...
“我...”陈凡话语流露出一抹哽咽。
“动手。”白衣少年急切道：“我们是风水师，你该明白，有时候大义比起生死和情感，更重要！”
“还有...”
“我不喜欢被人操控。”
白衣少年严肃的一字一顿道：“所以，动手杀了我！”
孔鬼王跟江撼对视一眼。
这样的方式，比起之前更增添了分痛心。
就算是作为旁观者，他们都有种下不了手的心痛。
江撼眉宇低垂，他看向陈凡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陈老弟...真是不坦率啊。”
“这不就是，他的遗憾吗？”江撼轻声呢喃道。
陈凡将手抬起，从术士空间中，取出了金背细剑。
见到这幕的白衣少年眉头微皱，但没有说什么。
“师父...”
陈凡强压住心中的不舍，哽咽道：“还请您闭上眼。”
白衣少年挤出了抹微笑，微微点头。
对付风水师，要做的就是一击毙命。
否则趋吉避凶的本能，会让风水师下意识的逃跑。
所以要么就是斩首，要么...就是一箭穿心。
陈凡看着面前俊朗的白衣少年，缓缓闭上双眼。
他头一次双手紧握住金背细剑，沉重的将这闪耀的细剑举起。
细剑并不重，但是在陈凡手中，却比千斤巨石还要重。
下一秒，陈凡缓缓闭上眼睛。
他的准心向来很好。
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这双手斩杀的妖邪，早已不计其数。
只是没想到，现在他要斩下的，是师父的脑袋...
“师父，走好。”
陈凡沉沉闭上眼，他的双手朝着前方挥砍。
原以为不去见师父的最后一面，就不算是告别。
但陈凡没想到，他会亲手送走师父。
孔鬼王跟江撼都是默默偏过头。
虽然之前他们对付了白衣少年，但是在知道两人的故事后，他们又岂会怪这以身赴死的老年感少年呢？
“叮！”
一声刺耳的铿锵声响起的同时。
白衣少年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回响。
“师弟，你觉得，我会让你弑师吗？”
“他也是我的师父，你想杀他，难道不该先请示一下你的师兄吗？”
陈凡猛的睁开泛红的眼睛。
他看见师父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但是眼神却无比复杂，甚至是在挣扎。
“千里府主！”陈凡瞳孔微颤。
他并不惊讶，他该知道，创造出师父的人，必然是千里府主。
其他人，甚至厉鬼，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你甚至不愿意称呼我一声师兄啊，陈凡。”千里府主淡淡道。
陈凡懒得回答，沉声问道：“你跟全知之眼合作了。”
“呵呵。”千里府主轻笑了声：“不叫合作，而是控制。”
“全知之眼能够看见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全境，就连地面上的事情，也能够看见。”
千里府主看着陈凡，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幽冥司的全知之眼，最先看见我的谋划，我的想法显然让它难以接受，所以它就疯了。”
“不过疯了之后，全知之眼就能够被我控制，我要它收集阴时之女的魂魄，收集这世界上任何有关道德天尊的雕像。”
“你肯定不敢相信，这么多年过去，大夏给师父建立的雕像，最多也就只有三座。”
“它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千里府主做出轻佻的表情，似乎对这件事不满，但是也没有太在意。
陈凡脸色严肃，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千里府主轻笑道：“虽然我是附身，但是这身体，依旧是师父的，他有着自己的意识。”
“所以，我会替他的打开封印。”
“打开人皇第四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