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充耳不闻。
他的双手依旧在打着指决。
“师父！”
直到陈凡的声怒喝，让他转过了头。
他眉头微皱，看着缓步走来的陈凡，疑惑道：“你...”
“叫我什么？”
陈凡面色冰寒，沉声道：“你听见了，我不对你再说一遍。”
这样的话，让白衣少年愣在原地。
而一头想要钻进雕像的游魂，瞬间撞了下雕像，随后满脸茫然的退了回来。
白衣少年缓缓落地，他盯着陈凡，嘴角带着一抹牵强的微笑。
“不对吧？”
白衣少年迟疑道：“我怎么会是你师父，首先我才七十岁，况且你说的理念，怎会是我说出来的？”
只有七十岁？
陈凡懒得理会这句话，只是默默卸下了防备。
他手中的黄符燃烧殆尽，这张黄符没有任何危险，没有任何攻击性。
有的只是卸下了陈凡对面相的防备。
“那你便看看吧。”陈凡淡淡道：“看我有没有骗你。”
白衣少年皱眉，对着陈凡的面相端详起来。
坐在远处的孔鬼王嘴角上扬：“看来陈先生是舍不得，看见我们死啊。”
“是么？”江撼挑眉，“我是觉得，陈老弟的心里，有着很大的遗憾。”
孔鬼王盯着他，满脸迷惑：“你怎么知道？”
“小孔啊。”江撼笑着反问道：“武者就不能心思缜密了？”
孔鬼王一阵沉默。
等待片刻，白衣少年看陈凡的眼神越来越疑惑，越来越复杂。
他迟疑道：“没有隐瞒，没有更改...”
“你真的是我徒弟？”白衣少年诧异道：“但是这怎么可能？”
“你收了徒弟，这很正常。”陈凡耸耸肩。
白衣少年指着陈凡的脸，然后缓缓移到下巴，他顿了下，犹豫道：“可是，你的师父命数已尽，身死道消...”
陈凡耸耸肩：“我也很诧异，你现在能够站在我面前。”
白衣少年连连摇头：“不...”
“你不明白，我的命格乃是长生仙途，不可能只活了百年左右就死去。”
“除非...”
白衣少年闭上嘴，开始打量陈凡的面相。
“除非什么？”陈凡立马问道。
只是这话说出来，陈凡就愣住了。
他或许知道...是什么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掐指卜算。
片刻后，两人同时停止。
“我换了命格给你？”
“你换了命格给我？”
陈凡跟白衣少年看着对方，满脸惊愕。
白衣少年卜算完才发现，自己的命格变了。
陈凡也是发现，自己的命格已经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而之前没有发现，是换命格的人手段太过高超。
甚至就连天地都骗了过去。
而能够做得这么天衣无缝的，就是...天地敕令！
而能够使用天地敕令的...
就是他师父了。
白衣少年愣在原地，他满脸呆滞：“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陈凡耸耸肩。
陈凡眼底闪过了一抹躲闪。
他或许知道...
因为他的命格，是幽冥恶鬼。
但是之前的陈凡，一直都不知道...
向来都不知道，师父隐瞒了这一切。
师父将他的长生命格，换给了我...陈凡心道。
“我不明白...”
白衣少年皱眉，神色逐渐痛苦：“为何，我会将自己的命给你，为何会发生这么多，我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师父，别急。”陈凡抬手，连忙抓住了他的肩膀。
他能够感受到，白衣少年紧张的颤抖。
现在这个时期的师父，或许还没有建立仙宫道观，甚至是观天司。
师父没有经历过仙宫弟子的覆灭，没有将天地神子收为徒弟。
并且，还没有遇见他，没有换取命格，没有变得苍老。
陈凡顿了下，沉声道：“你若是想要将命格换回去，这对我们来说很简单。”
白衣少年盯着陈凡，久久没有说话。
他微微摇头：“不...”
“不必。”
“仔细想来，我对于生活的记忆越来越多。”
“给你换命，是我心甘情愿的。”
“既然你是我唯一的弟子，那我这么做，就肯定有我的道理。”白衣少年郑重道。
陈凡眉头微挑，没有说话。
白衣少年敏锐的观察到陈凡奇怪的表情，沉声问道：“不止一个弟子，对吧？”
“可以这么说。”陈凡露出了抹无奈的微笑：“但你也可以说，我的确是你唯一的弟子。”
毕竟仙宫弟子死了。
千里府主离开了。
真正意义上，师父的徒弟，就只有他一个了。
“等等...”
白衣少年皱眉：“我觉得不对劲...”
“我于血与石中苏醒时，有人在对我施咒！”
“什么咒？”陈凡连忙问道。
白衣少年话语沉重，缓缓吐出两个字：“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