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
小月呆滞的摇摇头：“我不明白？什么叫做抹除天机？”
陈凡抿了口茶，给小月解释起来。
毕竟现在小月的经历，不是用常理能够推断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在三司建立之前，坠入阴间的魂魄，会逐渐化作厉鬼。
它们会逐渐忘记所有的一切，甚至是忘记自己的死因，还有作为人才会拥有的同情、怜悯还有希望。
而后来，有了三司之后，厉鬼魂魄们有了目标，心中极大程度上，保留了人的感情。
但是对于逐渐忘掉的记忆，就连三司都没有办法。
盛唐时期的魂魄到现在，其实该忘记的，早该忘记得差不多了。
至于小月还能够记得这么清楚，要么是撒谎，要么就是有蹊跷。
是抹除了天机的副作用。
并且最关键的，就是小月没有骗他的必要。
但为了严谨，陈凡还是看了眼小月的面相，发觉她的确没有说谎。
“副作用？”
小月疑惑道：“官人，难道就没有意外么？奴家把这些事情，向来都记得很清楚的。”
陈凡微微摇头：“虽说史书可以更改，但是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无法寻到。”
“除非这件事从根源上，被抹除了，在所有人的记忆里，甚至是这片天地都不存在。”
“但你是例外，你被抹除了天机，成了厉鬼，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反倒让你愈发印象深刻。”
“所以小月，你是唯一记得这件事情的人。”
听到陈凡这样说，小月的脸上依旧充满了不可置信。
可以说，是小月不愿意去相信。
“可...”小月想要反驳，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陈凡面色平淡：“那你还记得，你兄长叫什么名字吗？”
这句话，直接让小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那双妩媚的眼睛里，写满了错愕。
半响后，小月才是失落的摇摇头。
她呢喃道：“记不得了。”
“那你对他最后的印象呢？”陈凡好奇问道。
“最后的印象...”
小月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痛苦之色，她僵硬的从嘴中，挤出了一句话。
“我记得，他最后提着一把金色的刀，穿着最初离家的白布衣，离开了家门。”
金色的刀？
白布衣？
陈凡很难将这些线索连起来。
毕竟被抹除了天机，单有线索，很难将事情联想贯通。
下一秒，小月就是跪在了他的面前。
“还请官人，能够帮助奴家...”
“我只需要一个名字，我只要记得兄长的名字，就好了...”
鬼魂的眼角，滑落了两行清泪。
陈凡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就算是成了厉鬼，也能够哭都泪带桃花，楚楚可怜。
“小月，先起来吧，不然你家娘娘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陈凡摇摇头，将小月搀扶起来。
小月也识趣，没有再跪着，而是规规矩矩的跪坐在陈凡身边。
这还是让陈凡感到了些不适应。
他是真不想，变成跟孔鬼王一样的赶尸人啊...
“官人，您答应奴家了？”小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陈凡微微颔首：“你说最后见你兄长，是他最后提着一把金色的刀，穿着白衣离开，那他有没有说，他去了什么地方？”
“嗯...”小月沉默半响，微微颔首：
“他当时拍了拍我的头，说...大哥要去不周山，做一件大事。”
陈凡点头，正想要回应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不？
不周山？
他猛然想到了，之前脑海内出现的鸣响。
那句话说到了一半的传音。
陈凡抓住了小月的肩膀，激动道：“你说什么山？”
“不，不周山？”小月满脸呆滞。
这一刻，陈凡的眼神凝重。
看来之前的传音，不是有人传错了。
而是真想要告诉他一点什么，但是却被打断了。
“官人，怎么了吗？”小月满脸疑惑。
“无妨...”陈凡摇摇头，心中充斥着疑惑。
不周山在传说中，早就已经被共工给撞碎了。
连通天地的通道被碎，共工被镇杀，巫族的历史就结束了。
这段故事，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就算是现实，共工怒触不周山，不周山被撞毁，这也是事实。
可是...
为何盛唐时期，还有人能够前往不周山？
并且，到底是谁传来的消息，让他去找到不周山呢？
陈凡心底有着疑惑，或许发来消息的，是天宫老头那老银币。
“你兄长，可有说这不周山在何处？”陈凡迟疑的看着小月。
小月摇摇头：“不知。”
“那看来，想要调查这件事，得从不周山开始了。”陈凡呢喃道。
他拿着手机，在观天司网站的搜索栏中，输入了【不周山】。
跟之前搜索盛唐不一样，不周山的线索很少。
除开了脍炙人口，共工怒触不周山的传说典故，就是从盛唐之后，各地人士对于不周山的目击事件。
【1607年3月：上京一处村落，全村人号称见过座突然出现的大山，但是很快大山就消失了。】
【1723年7月：东海海外，出海的渔民见到，一座通天巨山，拔海而起，巨浪并未将船只掀翻。】
【1866年2月：高原，拥有群山，熟知路线的牧民，进入了一座身处附近，可从未见过的高山，他走了进去，再也没出来，他的孩子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他。】
【1946年...】
陈凡看着数条目击事件，眉头微皱。
似乎从很早开始，不周山就频频被人目击。
但是因为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在以前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说的是真话。
除了...
“最近的一条。”
陈凡看着信息，默念道：“千禧年间，又有人发现了不周山，他的名字，叫做...”
“江天擎！”
不周山！
江天擎！
怎会与江家有关？
之前陈凡就在疑惑，江天擎的道术出众，显然天赋极高。
但是他却看不出，江天擎到底师承何处。
不是观天司，不是道门三山。
陈凡还以为，是某个云游道人，跟江天擎有缘，教给他的道法。
没想到...
江天擎是从不周山学习的道法。
“江老哥，对于你们江家家主，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