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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沒有黃金龍的電話或短信。
思梅估計,以他的醉態,恐怕得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即便如此,思梅還是一早趕到香格裏拉的大堂坐等。就算黃金龍起不來,常芳或司機老孫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她得做出盡職而坦然的樣子。她知道這些人都在盯著她,她得格外小心。
思梅等到九點,試著給黃金龍打了個電話,手機關機了。思梅心中一緊:昨晚離開時,黃金龍的手機是開著的,而且電量很充足。莫非是他半夜醒過來關了機?很難想象,爛醉如泥的黃金龍醒過來特意關掉手機。以他昨晚的睡態,就算救火車也吵不醒他。又或者,有別人動過他的手機?是誰呢?司機老孫?和她昨夜的行動有沒有關聯?
思梅越想越疑,乘電梯來到黃金龍居住的樓層,那房間卻大門敞開,清潔工正在裏麵打掃。思梅忙到前台一問,方知黃金龍竟然六點不到就退房走了。思梅心中更加忐忑,不知出了什麽問題:莫非昨晚黃金龍並沒有真睡?又或者被司機老孫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思梅猶豫著要不要去金合上班,也猶豫要不要立刻通知Jack。如果黃金龍對自己已經起了疑,回金合也許會有危險。但如果不回,他恐怕就不隻是懷疑了。自己已經在香格裏拉坐了一早上,也沒發現危險的跡象。金合的辦公室畢竟在繁忙的寫字樓裏,員工又多為新招聘的年輕人,黃金龍也已離開上海,常芳未必做得出什麽過火的事,盡量小心就是。還是不要立刻通知Jack,省得他小題大做。
思梅回到公司,果然一切如常。常芳反倒比平時更熱情親密,把思梅拉進自己的辦公室,滿臉堆笑,謝字沒離嘴,還要請思梅吃飯。按她所說,思梅幫了她大忙:原本該她送黃金龍回香格裏拉,卻硬讓思梅代勞。思梅回憶昨夜,常芳走得的確有些匆忙。而且黃金龍醉得厲害,不該在意誰送他回酒店。打電話叫思梅來送,也許真是常芳的主意。但因此就要請客吃飯,未免有些誇張,莫非是想借機親近和拉攏自己?常芳雖然表麵熱情爽直,快人快語,骨子裏卻世故老練。思梅有可能成為黃金龍的“新寵”,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為此來拉攏思梅,恐怕就把常芳想得太簡單了。至於她的真實用意,未必是一時半會兒能摸清的。無論如何,自己得做出很買賬的樣子,不能流露半點戒備和懷疑。思梅主動向常芳提起黃總從酒店退房之事。畢竟她是助理,不該對黃總的下落不管不問。常芳立刻告訴思梅,黃金龍一大早就搭頭班飛機去了北京,走得急,直接在機場買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