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仲和鮑叔牙相見的同一時刻,齊桓公也見到了愛他如父母般的豎刁。他麵黃肌瘦,果然病得奄奄一息,被太監們放在一個大竹筐裏,抬進了後殿。
“小臣今日見到……見到主公,縱然身死,也可瞑目矣。”豎刁趴在地上,喘息著說道,淚流滿麵。
齊桓公想不到這個眉清目秀、堪與魯莊公比美的豎刁,竟病成如此模樣,鼻中一酸,眼圈潮紅起來,道:“你這樣忠心耿耿,寡人甚是欣慰,當告知鮑先生,升你為下士,也可日日上朝,與寡人相見。”
“不,小臣不願……不願升官,隻願隨侍主公左右。”豎刁道。
齊桓公聽了,不覺更為感動,道:“內宮禁地,隻宜太監出入,你又怎麽能隨侍寡人左右呢?還是做朝官為好。”
“小臣……小臣若不能隨侍主公,隻怕病體難愈。”豎刁嗚咽著道。
“寡人宮中有的是良醫,自可將你治好。”齊桓公道。
“小臣……小臣……”豎刁急得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說才好。
“滾兒,豎刁這般敬愛寡人,你怎麽能讓他坐著竹筐進來?如此不知敬賢,真是該死!嗯,去把肩輿抬來,好生伺候豎刁出宮。”齊桓公揮著手喝道。雖然他喜歡聽到豎刁嗚咽的奉承話語,也想多聽上一會。但是他更喜歡聽到後宮美女的嬉笑聲,尤其是徐姬和蔡姬的笑聲,他已有好些天沒有聽到過。他沒有先見美人,卻召見了一個小小的市吏,已算得上是敬賢者甚於愛美人了。何況他還格外施恩,賞豎刁乘坐肩輿出宮,讓豎刁可以大大風光一番。
“主公,小臣……小臣還有一事,求主公……求主公……”
“什麽事,你快說吧。”齊桓公打斷豎刁的話頭,有些不耐煩地說著。
“小臣一片犬馬之心,欲報效主公,苦於無門。聞易牙進九珍之湯缺少燕窩,遂私拿市稅之錢,購得燕窩獻上。原想領了俸祿再補上市稅之錢。不料鮑大人忽然查起了市稅之簡,小人敬獻燕窩挪用之錢,定會被鮑大人看作私貪,將……將死無葬身之地,求……求主公救我。”豎刁哀哭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