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王朝1860(全二冊)

天皇關心何時與清國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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榎本武揚回到日本,次日上午即獲準進宮晉見天皇。三十三歲的天皇對榎本武揚十分賞識,他微笑著說:“愛卿從清國回來,不知又有什麽好建議給朕。”

榎本武揚把夾在腋下的一本書一張報紙捧到胸前說:“在提出臣的建議前,臣想先為陛下讀兩段文字。”

“哦?朕洗耳恭聽。”

“近世以來,交通便捷,西洋文明之風乃借此東漸,其勢遒勁,所向披靡,雖草木清風竟不免。概而論之,古今之西人殊無大異,且遠古之西人頗稱愚鈍,然今世反得靈通,蓋因借交通之利器也。放眼四海,洞見五洲,西風東漸,東方諸國倘阻之以螳臂,萬不可行也。阻之無益,何若因勢疏導,同沐文明之和風,揚帆東海,共享其利,舍此別無他途也。”榎本武揚朗朗出聲。

“哦,愛卿讀的是福澤先生發表於《時事新報》的社論。”

“是,臣認為此文雖短,足為我國立國、富強之指引。”榎本武揚繼續朗讀,“我國雖處東亞,然國中早有脫亞而入歐之民意。所不幸者毗鄰中國、高麗,此二國因循亞洲舊俗,逆天而行,杜言防川以自閉,實屬不智。雖雲‘唇亡齒寒’,然彼於我無絲毫之助。唯今之計,我當決斷,與其坐待彼等昌明,共興亞洲,莫若早脫其列,攜手西洋諸國,對待中國、高麗之辦法,不必因其為鄰而稍有顧慮,而以西人之法待之。”

“福澤先生的核心,便在‘西法待之’二字,朕想請教愛卿,對此四字有何見解?”

榎本武揚翻開手裏的書:“臣為陛下再讀一段——方今燃眉之急,與其內伸十尺之自由,毋寧外張一尺之國權。”

“哦,愛卿所讀又是何人大作?”

“是東海散士柴四郎的小說《佳人之奇遇》。雖為小說,此論卻極有見地。”榎本武揚說,“剛才陛下垂詢,對‘西法待之’有何見解。西法之精髓,對內大興工商,對外殖民擴張。遍觀今日之強國,何國無殖民地?尤其英國,本是區區一島國,但殖民地遍布九洲四海,太陽所照之地必有英國殖民地,故有日不落帝國之稱。我效西法,必須對清國及朝鮮大張撻伐,而且必須迅速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