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高祖(全三冊)

故國神遊,多情當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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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曆史小說《漢高祖》後記

當第三部長篇曆史小說《漢高祖》付梓之際,歲月的激流已經把我推向“白頭搔更短”的“從心”屆年,而與長江文藝出版社結緣也整整十年了。撫今追昔,心潮逐浪,油然生出“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的喟歎。感謝生活給了我三千多個日日夜夜的賜予,感謝出版社“共惜此日相提攜”的殷殷關愛,感謝廣大讀者“明月入懷”的相依相伴。

走進曆史敘事領域,完全是因為我對腳下這方土地綠葉對根一樣的情結和對陝西文學格局理性認知碰撞的結果。我長期生活的陝西,曾經是十三個封建王朝的興業立國之地,周王朝“封土建邦”的煌煌業績,秦王超建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的獵獵雄風,漢王朝構建“大一統”意識形態的雍容大氣,唐王朝“漢家海內承平久,萬國戎王皆稽首”的絢爛氣象——它的深厚和博遠,使得生於斯長於斯的我每每站在鹹陽橋頭,遙望“摩挲高塚臥麒麟”的五陵莽原上當年曾經的風雲際會,金戈鐵馬,王朝興廢,心頭油然聳立起“磨乾軋坤”的敬畏。因此。無論是從曆史的邏輯還是從藝術的發展說,曆史敘事都應當在陝西籍作家的審美視野中占有重要地位。然而,縱觀中國當代文學史,陝西文學大省卻是通過爭奇鬥豔的鄉村敘事鋪墊起來的。理性地把握這種格局特征,從差異中尋求突破,成為我題材選擇的內在動因。

2004年,在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往事如歌》出版後,就把審美表達的重點轉到對曆史風雲的關注上。從《漢武大帝》到《武則天》到《漢高祖》,一部一部作品從構思到賦筆,從修改到出版,在曆史古道上策馬揚鞭地馳騁,在時間波流中披星戴月地遠征,在藝術芳園中耕雲播雨地碌勞,在與作品中人物共曆悲歡的亦淚亦笑中走過中年,走進人生的夕陽晚景。當給《漢高祖》畫上最後一個句號的那一刻,我走出小區大門,來到渭河邊,望著浩浩****東去的渭水,回眸來路,留下風風雨雨,深深淺淺的足跡,終於因為對故鄉土地奉獻了一份赤子之愛而靈魂獲得了一種“此心安處是吾鄉”的釋然和安妥。忽然想起當年《漢武大帝》出版的消息在媒體披露後,有朋友在後麵點評時用了“大器晚成”四個字。自知非“大器”,也不敢妄言“晚成”,然而,我問自己,假定對自己的寫作定位早清醒15年,那時候也不過剛過四十,該有多少事情可以做啊!當然,生活從來不接受假定,誠如海德格爾所說:“時間性是人的存在方式”,把握好自己在時間流程中的“存在”與“思”,才是一種自知者明的人生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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