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萬籟俱寂。天地間盡被無盡空濛的靜謐所占據,意念愈發顯得刻意。虛幻縹緲的黑暗中,漸有一種深邃妖嬈的神秘力量,緩緩牽動著思緒。忽然間,他心底深處湧出一股很悲涼的感覺。其實仔細回想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什麽讓他感到值得欣喜的事情了。
一曲新詞酒一杯,
去年天氣舊亭台,
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
小園香徑獨徘徊。
——晏殊《浣溪沙》
包拯幾人出來崔府時,外麵最後一抹夕陽正從西方依依不舍地沉淪下去。晚霞映照著天空,為棉花朵一般的白雲披上了一層豔麗絢美的薄紗,雖則遙遠,卻又仿佛觸手可及。此情此景,令人心醉,頓生留戀時光之意。當緋紅徹底消失於天際時,暮色悄然降臨了。
到包府大門前時,卻見大門左右停了幾輛車馬,似是有賓客到訪。
文彥博道:“這些人一定是來拜訪寇夫人的。”
包拯不及回答,張建侯已然健步奔了出來,問道:“你們怎麽去了那麽半天?崔良中的案子可有新的進展?”文彥博笑道:“當然有,最新的進展就是崔良中親口說不是曹家人害的他。”
張建侯大奇,急忙問道:“那真凶是誰?”文彥博搖了搖頭,道:“仍然是個謎。崔員外來不及說出真凶的名字,便重新昏暈了過去。”
包拯問道:“寇夫人到了麽?”張建侯道:“早到了。你們前腳走,祖姑父後腳就陪著寇夫人到了。”
文彥博指著外麵的車馬道:“這些該是那些來拜見寇夫人的官員的吧?”張建侯嘻嘻一笑,道:“錯。這些人全是來提親的。”
文彥博一時愕然,轉頭去看包拯。包拯搖了搖頭,道:“提親不過是個幌子。”張建侯笑道:“姑父素來不怎麽通人情世故,這件事倒是一猜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