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凤娇话一落,餐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郑秀芬和丈夫秦安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观秦功,神色自若的吃着面前的饭菜,整个房间似乎只能听到秦功的咀嚼声。
“好啊你个秦功!你果然偏心那个死丫头片子!”见秦功不说话,郑秀芬直接炸开,指着秦功的鼻子,脸色涨红的怒斥。
“啪!”
秦功的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冷冷的抬眼看向余凤娇:“你闹够没有?”
这段时间,这个家每天都要大闹一场,秦功简直筋疲力竭!
尤其他顺着江学给的地址,真的找到了古方安!
这也就是说,他这么多年,他都在给别人做嫁衣!
他对秦安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别人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只是他秦功不想轻易饶了面前这几个人,他保持沉默,是在谋划怎么将这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狠狠教训一顿!
他们越猖狂,结局越惨!
但是,他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蹬鼻子上脸,一点认错觉悟都没有!
真当他秦功好欺负吗?
余凤娇脸色发白,心脏一阵瑟缩,自从她听古方安说秦功在查他之后,她就整日惴惴不安!
心里也猜测秦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眼下,秦功看自己的眼神冰彻入骨,像是要将她活剥一般,让她一阵心凉。
“给你们一天时间,收拾东西都给我滚出去!”秦功起身,看着一桌的人,咬牙切齿的道。
“秦功,你什么意思?”余凤娇终于脸色大变!
秦安和郑秀芬也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道:“爸,您这是做什么?”
“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秦功扬声怒斥。
“砰!”
余凤娇身子一软,坐回了座位上,目光带着慌乱:“你、你都知道了?”
“毒妇!”秦功怒瞪着余凤娇,指着对方鼻子大骂:“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连儿子都不是他的!
他秦功英明一世,竟被个女人骗的团团转!
当真可笑!
秦安面色难看,却没说话,显然,他早就知道真相。
秦功看着余凤娇三人的嘴脸,觉得一阵恶心!
“秦功,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余凤娇猛地回过神来,大叫着道:“就算我骗了你,但是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的,难道不能抵消吗?”
“放屁!”秦功气的大骂:“你倒是有脸说,我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供你们吃喝,真是把你们胆子都养肥了!都给老子滚!不然,我立马报警!”
——
江学并不知晓秦家发生的动乱,第二天,将女儿送往学校,便悠哉悠哉去往毛巾厂。
谢安世早早等在毛巾厂门口,看见江学,立马迎了上去。
“江兄弟,你可来了!咱们快走吧。”谢安世连忙催促。
江学笑着道:“谢大哥,不急,咱们先去厂里看看第一批毛毯。”
“回来也能看嘛!”谢安世一顿,无奈道。
他昨天和厂长汇报完袁安的事儿,厂长就催促尽快和纺织厂定下,他们的毛巾要赶紧出去,不能再积压,不然厂里的员工很有可能会造反。
就眼下处境,他们厂子的确着急。
那一部分被卖掉的机器虽然追回来一点钱,但是依旧没多大用,要不是他和厂长竭力往下压。
现在厂里的人早就闹翻天了!
若是不快点拿到资金,将所欠工资下发,他们厂子前景堪忧!
“谢大哥,你要沉住气,这样,我才能为大家赢得更大利益。”江学出声安抚。
谢安世哪里还沉得住气?
他的气早就在机器被骗走之后用完了!
看谢安世一脸急色,江学也正色道:“谢大哥,你最近没有听说吗?纺织厂机器出现故障,就算咱们着急和对方签了合同,对方也不能正常满足咱们需求。”
“什么?纺织厂机器出现故障?那他们不赶紧修?”谢安世脸色大变,焦急问道。
再说,他压根没有听说这件事!
“现在这些国营厂都遇到一样问题,都急着找出路,机器出现故障,他们也着急修,但是没有资金,他们怎么修?”江学反问。
维护机器需要一大笔钱,纺织厂的机器出故障,原因是机器老化。
昨天袁安找上他时,他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让刘强去打听了一下,果然有问题。
谢安世呐呐的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
眼下每个厂都陷入一片低迷困境,纺织厂出现问题,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那现在怎么办?”谢安世一大把年纪,这段时间简直愁的日日睡不着,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出入,竟然又遇到绊子。
真是事事不顺!
“先去看看毛毯。”江学抬抬下巴,镇定自若的说。
谢安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见状,只得妥协,带着江学往厂里走。
毛巾厂里,工人们沉默的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毛毯按照江学规定的,用特定的包装包好,整齐码在一边。
见到谢安世带人进来,一个工作人员立马快步迎了上来,恭敬的和谢安世打招呼。
谢安世烦闷的摆摆手:“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江学走到堆放毛毯的地方,拉开拉链,摸了摸毛毯的质量,满意的点点头,比起后世的毛毯质量,虽然粗糙许多,但是眼下却是足够。
“江兄弟,你之前说,第一批毛毯不用带标识也行,那是不是说,咱们可以将这些先送往供销社卖?”谢安世忽然灵光一闪,看着江学问道。
江学挑眉道:“是。”
“那我这就联系李娜,安排人送过去。”谢安世面色一喜,连忙说道。
江学拉住谢安世的胳膊,哭笑不得:“谢大哥,供销社就那么大,咱们毛毯数量这么多,就算你送过去,李娜那边也吃不下。”
“那怎么办?”谢安世脸上的笑又缩了回去,急忙问道。
他现在真的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江学宛如观察蚂蚁的主人,站在边上优哉游哉,只觉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