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空中传来的声音。
整个九州都安静了。
这一幕无比诡异。
若让一个瞎子来感受,只怕会以为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空旷。
……
……
骤雨初歇。
狂风依旧不减。
酒馆里原本点了烛火,此刻被风吹灭,也无人去续上。
昏暗之中。
没有一人说话。
唯有阵阵此起彼伏,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我……没有听错吧?”
良久,黑暗中响起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没有……”
旁边有人回应,如同梦呓。
“可我总觉得我在做梦,这几日我经常做这种梦!”
“如果这真的是梦,那可能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你一起,做了同样的梦!”
“所以……修炼辟邪剑谱真的不需要自宫了?”
窗沿处的光线比屋内更亮些。
却不及靠窗的那几双眸子一半亮。
这名江湖客口中的笑声还来不及发出,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达到了狂喜的地步。
其余几人皆是如此。
他们眼中的神采先是呆滞,像是死木,随后又破碎成震惊狂喜的模样。
“这可是阁主前辈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哈哈哈,修炼辟邪剑谱不需要自宫了,这可是大喜事,我先赶紧回家跟我夫人汇报一声,哥几个,晚上一起喝酒庆祝庆祝啊!”
一人脸上狂喜,随后直接撒开脚丫子远去。
有人见状,大声提醒道:“嘿!跑错了,你家在另一头!”
远处那人却似没听见一般。
跑得更快了。
忽然,又一人站了出来,笑骂道:“这重色轻友的家伙,兄弟们,我去把他带回来,陪我们喝酒!”
众人闻言,连连起哄,叫好。
这人又离开了,同样跑得飞快,转瞬就消失在视野中。
有人感觉到不对劲了,忽然说道:“我没记错的话,那小子是个光棍啊,哪里来的夫人?”
此话一出。
所有喧闹声都消失了。
整个酒馆都一片寂静。
众人也不傻。
很快意识到,这二人干嘛去了。
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分明是往昆仑去的。
“卧槽,阴险啊!”
“他俩有病啊?至于吗?前辈又没规定时间,大可在家修整一晚再上路啊,何必这么急?”
“前辈是没规定时间,可整个九州,想学辟邪剑谱之人多得根本数不清,阁主前辈总不可能一个个亲自传授……万一去得早了,有机会得到前辈指点呢?”
“这话说得……有道理啊!”
“那特么还坐着干什么?走啊,卧槽,去晚了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走走走!”
“各位客观,你们点的酒菜还没用呢!”
“还吃个屁啊,不吃了!”
“慢点,卧槽,别挤老子!”
“你们让一让,我个子小,我先过……”
“凭什么,我先走的……”
“……”
酒馆里顿时乱做一团。
而这一幕。
只是整个九州江湖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缩影。
……
……
少林寺。
“方丈,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接到消息,宗门失火了,我得赶紧赶回去主持大局,后面的讲经大会,怕是参加不了了,还望海涵!”
方正方丈闻言,嘴角微抽,随即心平气和道:“王掌门哪里话,宗门要紧,哪有什么能怪罪的?”
对方又行了一礼,扭头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方正方丈微微叹息。
一旁。
讲经堂首座面色古怪道:“哪有这么巧?”
就这一会。
前来辞行的门派已经有二十多个了。
找的理由也大都相似。
十几个门派着火的,几个被门派被仇敌围攻的,仿佛所有不幸的事同时发生在一天一样!
还有一堆夫人、小妾产子的。
最离谱的是。
其中一位分明是入赘的,他夫人都八十岁高龄了!
方正方丈摇摇头,叹息道:“传武阁主再显神通,往江湖这潭水中,又狠狠砸下了这么一块巨石,有几人能无动于衷啊?”
闻言。
讲经堂首座有些疑惑:“那辟邪剑谱,当真可以无需自宫,就可修炼?”
少林寺对辟邪剑谱还是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的。
说起来。
当年的林远图,还是从少林还俗之后,才建立福威镖局。
有过一段渊源。
正是因此,他才更加知道,辟邪剑谱的要求是多么苛刻,并且是无法绕开的难关。
因为,当年这一部武学的创造者,就是一个阉人。
这门武学的立身之处,便在于自宫两个字。
若无需自宫了,那还是辟邪剑谱吗?
连源头都改了!
方正方丈摇头道:“以你我的武学造诣,远远达不到这一步,但那位前辈既然如此说了,应该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