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证方丈的话,讲经堂首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是。
传武阁主手段通神,一念可通九州,闻所未闻。
与此相比。
修改一门武学而已,倒显得不足为奇了。
“师弟!”
方证方丈忽然开口唤道。
讲经堂首座望向他。
方证方丈说道:“我欲请师弟走上一遭,带着门下精锐弟子去昆仑,师弟可愿意?”
听到这话。
讲经堂首座闻言,双目一眯,点头道:“师兄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学回那辟邪剑谱!”
方正方丈听了这话,却摇头道:“师弟此言差矣,我少林寺是出家人,要那剑法作什么?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少林寺无法可学了!”
讲经堂首座愣了愣。
不要剑法?
那费那么大劲去昆仑干嘛?
方证方丈嘴角微微勾起,正色道:“你此行,主要的目的,应是代我少林去瞻仰一番前辈的仙姿,前辈传武众生,有滔天功德,我等不得不敬重啊!”
“至于那剑法……若前辈有意传授,我等作为晚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师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讲经堂首座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师兄说的是,师兄说的是,是师弟我浅薄了!”
“善哉善哉……”
两个老和尚相视一眼,宣了佛号,露出彼此都懂的笑容!
黑木崖。
四下昏暗。
密室中近乎半点光芒也无。
一片死寂。
更透着冰冷而令人心悸的威压。
嗡!
天穹变动。
阵阵气息散落在天地间。
那些气机无形,普通人难以感应。
但对于许多强者而言,却宛如深夜大海中的明灯一般耀眼璀璨。
黑暗中。
女子的眼睛猛地睁开。
唰唰唰!
火光升腾。
十几道烛火自行亮起。
将宝座上的那一袭红衣映照得更加如血一般妖艳。
东方不败望着头顶密封的空间。
视线却像是穿过那层阻隔,望到天穹之上的景象。
“本座念众生求道不易,特完善辟邪剑谱,无需自宫,也可成功,只需亲赴昆仑,通过试炼,便可传授!”
听到这番话。
女子原本平静如秋水的眸子猛地一缩。
惊讶的神情极其罕见的出现在她的面庞上。
完善辟邪剑谱?
这……
她执掌黑木崖多年,权势滔天。
当然知道,自己所修炼的葵花宝典,与那辟邪剑谱,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同根同源,只是细节处各有不同。
这两门武学皆存在难以忽视的缺陷。
就像辟邪剑谱需要自宫一样。
葵花宝典也有其不足之处。
只不过,不像辟邪剑谱那般明显,而且不自宫就完全没法修炼的地步。
东方不败天赋异禀。
自小有机缘,拜得名师,一路修行顺风顺水,葵花宝典本身的许多缺陷,这些年都被她克服的差不多了。
她原以为,自己已将葵花宝典彻底完善。
可就在她着手突破新一层武学境地时,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颈!
不论她用什么手段,那瓶颈皆固若金汤,纹丝不动。
她终于意识到。
原来葵花宝典的那些弊端并没有被她彻底解决,只是隐藏下来,留到了今日。
更是汇聚成令她也束手无策的大难题。
每每运功之时。
便会觉得身体冰寒难忍,筋脉仿佛随时会被冻结,运功越急,越有性命之危。
当然,也不是毫无办法。
葵花宝典里明明白白就写着,幽闭!
女者幽闭,和男子自宫几无区别。
幽闭后,阳气可从下而升,从此断经,缩乳,体内阴阳平衡,瓶颈自破。
可这种法子,心比天高的东方不败怎么会用?
于是乎。
这瓶颈。
东方不败一待就是两年。
两年里。
她翻阅无数典籍,找遍各种办法,想要解决葵花宝典的弊端,去除隐患。
可都是于事无补。
然而。
就在刚才,那位传武阁主居然说,需要自宫才能修炼的辟邪剑谱,被他完善之后,不需要自宫了?
这话,若是从一般的所谓江湖高手嘴里说出。
东方不败是绝对不信的。
因为她深知,要从一门功法的本源处修改这门功法,难度究竟有多高!
可传武阁主说的……
她却很难不信!
啪嗒!
一阵轻响。
阴暗处传来机扩运转声。
密室的门打开。
两道身影早已匍匐在地上,无声等候。
“准备车架,本座要前往昆仑!”
“是,教主!”
……
……
荒郊野外。
只有那么一个客栈。
看上去很是破烂,厅堂都有雨水滴落。
好在林平之现在完全不在意这些。
他靠在窗前,凝视着天空。
那些天幕早已消失不见。
雨水连成雨幕。
充斥着天地间的每一方寸。
与这时候九成九的人不一样的是,他的眼里并没有很多高兴的情绪,只是有些意外。
然后就是担忧。
“辟邪剑谱不需要自宫了!”
屋内,另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脸上满是认真之色:“我们的竞争对手,会多出很多很多!”
林平之说道:“我知道!”
面前的少年名叫薛痕,是路上遇见的。
世界那么大,能遇见很巧。
更巧的是,他们有同样的遭遇,要去做同样的事。
并且怀着同样的决心。
对于他们而言。
原本需要自宫的那个要求,不算什么好事,但实实在在是一件有帮助的事。
那意味着。
他们得到传武阁主传授武学的几率,就会大很多很多。
不需要与多少人竞争。
——哪怕他们不知道要不要竞争。
——可万一呢?
他们赌不起这个万一。
现在。
辟邪剑谱不需要自宫了,想修炼的人多如牛毛。
他们根本高兴不起来。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林平之叹息道。
“上路吧!”
名唤薛痕的少年没有多说,径自离开了房间。
下楼。
牵马。
上马。
一气呵成。
“两个怪人!”
客栈老板看着两人两马消失在雨幕里,不禁喃喃。
那两人明明交了住一晚上的房钱。
却只待了半个时辰就走了。
如今天色即将入夜。
外面还下着雨。
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着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