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珠卧室的灯已经灭了，看样子是已经睡下了。
李彻走到阳台，右手单手抓住阳台的栏杆，脚下微微用力，几个飞身，转眼已经到了楼下。
宋卓一见到他，便拎着斧头冲上来。
雨中，两人身影交错，下一秒，宋卓的斧头被李彻一个飞腿踹离掌控。
“李彻！大年初一晚上闯进宋家的凶手是不是你！”宋卓问他。
“是谁告诉你的？”李彻倒是没否认，而是直接道：“宋洪做生意这些年，身上背了四十七条人命官司，他死有余辜。”
宋卓握拳，再次冲过来：“那又怎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那些人废物！活该！”
李彻彻底冷下脸，捏住他的手腕：“闭嘴。”
“怎么？你也就只会戴着面具装神弄鬼而已！你，萧宝珠，和我宋家比起来，连条狗都不如！”
“是死是活，都是我宋家说了——”
宋卓话还没说完，李彻就一个抬腿把他踩在地上。
“你来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李彻俯视着他。
宋卓趴在地上，浑身泥水，狼狈不堪。
他从裤兜里摸出来一把手枪，对准李彻，快速按下扳机。
枪声响起，李彻歪头躲过，子弹打中他身后的树干，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倒。
宋卓又连着打了七八枪，都被李彻轻松躲过去。
小区里有人骂骂咧咧：“大晚上放鞭炮，蛇精病啊！！”
李彻一脚踢在宋卓手上，宋卓吃痛，手枪摔落在地上。
他弯腰，拾起手枪，对准宋卓：“我刚刚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一枪都没有打中我。”
宋卓红着眼睛，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相比之下，李彻则平静许多，他捏着宋卓的手枪，手指微微用力，黑色的枪杆便弯曲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宋卓又惊又怕，大口喘着气，趴在地上一脸的泥水。
“二月初二早八点，宋家所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人，都给我到市中心广场跪着！”
“跪上三天三夜！晚一秒，少一秒，我就砍一个人头！”
李彻重复完大年初一那晚的话，冷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把这话带给宋思远，让他千万别忘了，毕竟是关乎脑袋的事儿。”
“滚吧！”他说完，像拎落汤鸡一样把宋卓拎起来甩开。
宋卓踉跄几步，吼道：“你狂什么？你不过是个退休兵而已！往前再数几年，你踏马就是个乞丐！”
李彻扭头就走，他不想在家门口动手杀人。
宋卓却不依不饶：“我大师兄是四星大校，我老师是五星少将，就算是应天市市长来了都得给我——”
“都得给你什么？给你跪下是不是？你好狂的口气啊宋卓！”李彻忍无可忍，扭头掐住宋卓的脖子，冷声道：“你区区一个二星中校，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说这种话？”
“你那个四星大校的师兄？还是你那个五星少将的老师？”
“你就是这么当兵的？难道当兵二十多年教给你的就只有这满腔的优越感吗！”
“你对百姓毫无爱护之心，你也配当我大燕的战士？！”
宋卓被他掐住脖子，发不出声音，剧烈地挣扎着，胳膊腿儿乱舞，像只被人逮住的蛤蟆。
李彻手上用力，最后警告道：“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我保证，你脖子的下场不会比刚才的枪管更好。”
他说完，像扔垃圾一样把宋卓扔到一边的垃圾桶旁，然后转身上楼。
“二黑，查一下是谁把我的信息给了宋卓。”李彻发了条语音给二黑。
宋卓今晚明显是冲着报仇来的，而且是有备而来，他带了斧头和手枪双层保险，然后故意打电话试探李彻。
如果李彻不在家，那就好办许多，直接冲进萧宝珠家，一柄斧头，可以做很多事了。
如果李彻在家，那事先准备好的手枪就派上用场了……
李彻走在昏暗的楼道里，心脏跳得厉害，他不敢想，要是今晚自己不在，萧宝珠一家将会遭遇什么。
二黑很快回复消息，说是已经查明，是余肃主动提供给宋卓的信息，说李彻就是大年初一那晚杀死宋洪的面具男。
余肃……是刘尊的意思吗？
刘尊当年以余白两家做棋子，一手策划了江家灭族的那场大火，那他会和十年前的大将军府灭族案有联系吗？
李彻心思飞速转动，余肃利用宋卓杀他，肯定是得了刘尊的授意，那是为了什么？为了把大将军府斩草除根？刘尊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会是那个黑衣人尊主吗？
他觉得有很大可能，因为双方做的事是有一定重合的，比如江家灭族案，但黑衣人图的是孩子，是人体试验，刘尊那边图的是江家至宝。
……线索又断了。
李彻到了家门口，靠在门上，发消息给三狗，让她再次彻查刘尊和余肃，从出生开始查起。
发完消息，背后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萧宝珠哎呀一声，捂着被李彻撞到的鼻子：“好痛！”
李彻把手机放进兜里，问她：“你大半夜的出门做什么，太危险了。”
“你不也是出门了？还淋成这样！”萧宝珠气鼓鼓道：“你好倒打一耙！”
李彻哭笑不得，进屋把门关好：“外面有猫一直叫，我出去看看。”
萧宝珠翻了个白眼，故意阴阳怪气道：“那你耳朵还挺好使哈，在五楼都能听见一楼的猫叫。”
她说完把毛巾递给李彻。
李彻接过毛巾，擦着头发，装作听不懂她话里意思：“我耳朵一直都挺好使啊。”
“我刚才听见外面有枪声，吓——”萧宝珠说到一半，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彻的锁骨，声音突然小了半截儿：“快把湿衣服换下来，不守男德！”
李彻：……
他把外套脱下来，穿着湿透的衬衫去换干净衣服，又拿着毛巾回来继续擦头发。
没办法，俩小家伙都已经睡熟了，吹风机声音那么大，一用肯定都醒了。
萧宝珠坐在他旁边，脸红的厉害，浑身都是粉红粉红的，往外冒着热气儿。
李彻很少见她害羞，就想逗逗她，故意问她脸红什么。
萧宝珠像被踩到尾巴一样：“我没有脸红，我是白糖拌番茄！我的脸本来就是这个颜色！”
李彻笑出声：“那你小心一点，别把糖渣子掉到沙发上，我今晚还得睡呢。”
萧宝珠冷哼：“你放心，我被盘子装得好好的，我是有礼貌的好番茄，是不会随便掉糖渣子的！”
李彻笑眯眯看着她：“那就请有礼貌的好番茄挪一挪地方，我这个煎饼果子要睡觉了。”
萧宝珠蹭的一下子站起来：“那你也小心一点，别把芝麻掉到沙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