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南蛮三窟的云白谷并没有离开南蛮的打算,之所以没有跟陆兆白提裴若秋的事,其实还是因为当初在紫恒天前,秋水长天说的那句,他只是知情人,也就是说裴若秋的来历多半跟南蛮三窟有关系,甚至在往上猜测的话,跟南蛮的某座势力有关系。
所以,云白谷在南蛮的这条线查不出这些东西,毕竟南蛮现在就是鸿敬言的后花园,之所以没拆掉云白谷这条线,只是因为云白谷没坏了鸿敬言的规矩,所以想知道裴若秋的身世,要么用这条天英辛苦拉扯起来的线去换,要么就凭云白谷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的找。
云白谷自然不会因为裴若秋的身世从而放弃天英以心血拉扯出来的那条线,反正现在裴若秋在自己家中,就算不知道身世,其实对云白谷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所以要查,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个丫头兴许跟南蛮的某位大人有牵连,云白谷心中好奇而已,更大的原因或许就是云白谷想借着裴若秋这条线在拉扯出一条更为隐秘的暗线出来。
离开南蛮三窟的云白谷在附近找了个住处,同样是天英留下的那条线的某个点,毕竟这里还是南蛮,不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云白谷还真不敢放心睡觉。
在云白谷看来,既然无法从南蛮三窟那边查,倒不如走一趟东蛮剑府,反正自己跟东蛮剑府有旧怨,哪怕这怨恨已经好些年了,但也算了合力的名头,至于会不会死,既然云白谷待在南蛮这些天都还活着,那就说明鸿敬言还没想要自己的命,不然自己第二天就已经死了。
相比较于南蛮三窟的东蛮剑府,显得尤为低调,若不是提前打听,云白谷还以为这东蛮剑府只是某座城池中的豪门贵族,朱门碧瓦,匾额之上,龙飞凤舞的东蛮剑府更显得贵气十足。
没等云白谷敲门,便有下人从一边的侧门探出脑袋看着云白谷,高声喝问道:“什么人?来此何事?可有请柬?可曾与我家老爷有约?”
云白谷左顾右盼,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后,回答道:“名字就不说了,只是有些陈年旧事想跟东蛮剑府讨个说法,你只管去报就是。”
“合着是找事的?”那下人闻言冷笑不止,什么时候敢有人来他们东蛮剑府讨说法,还陈年旧事。
那下人拉开偏门,便有无数腰挎佩剑的家丁从里面抛出将云白谷团团围住,刚刚与云白谷答话的下人走出,指着云白谷的鼻子骂道:“哪里来的乡野?敢跑到东蛮剑府找死,给我打,往死里打。”
云白谷看着一窝蜂围上来的下人,双手拢袖冷笑不止,完全没有动手意思,过往行人见状还以为云白谷被吓傻了,一个个掩面低语,都在替这个生了一副好皮囊的年轻人叹息。
不过没等那群下人动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抛出好些身穿服饰不一的人,将那些下人一通暴打,这些下人也就仗着人多,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三下五除二的,被这些忽然冒出的人全都打翻在地,只留下一个双腿颤抖,刚刚趾高气昂的下人。
“你,你死定了!这,这里东蛮剑府!神仙都救不了你!”那下人说罢,转身朝偏门方向跑去,不过没跑出两步,就被一把长剑穿胸而过,下人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前的鲜血淋漓,连声惨叫都没发出,便横死当场。
原本周围哀嚎遍地的东蛮剑府打手,一个个眼神惊恐的看着那位白衣公子哥,刚刚那一剑就是从白衣公子哥手里丢出去的,一剑就要了那下人的命。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又有数道身影从东蛮剑府中冲出,相比较那些不成器的打手,这次出来的,皆器宇不凡,浑身气机流动,明显都是走的武夫一道,虽说境界大多都是修心,归元,但一次出来七八位,也能彰显出东蛮剑府的不凡底蕴。
“何方宵小,敢在东蛮剑府前撒野!报上名来,我等不杀无名之辈!”有人一步走出,出剑指向云白谷喝问。
云白谷拍了拍身边准备出手的死士,往前走了几步,每走一步,身上气势便重了几分,三步之后,一股属于君诚境界的威压落在那些人身上,一时间所有人从惊讶到悚然。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就说,云白谷来寻仇来了。”云白谷一手搭在春秋上,并未出鞘,却仍有一道剑气落在刚刚言语之前身前,一道不深不浅的剑痕,让所有人忍不住后退好几步。
听到云白谷这个名字,东蛮剑府之人皆是心中一震,毕竟谁不认得紫恒天的大公子,就算远在南蛮,更别说之前的江湖武斗,云白谷与毒窟窟主的嫡传弟子有过切磋一事。
而今天云白谷竟然来到东蛮剑府,而且张口就是来寻仇的,这让东蛮剑府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云白谷啊。
不多时,便有一位身穿华丽服饰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面容古板,不过看见云白谷之时,眼中还是有一抹惊讶一闪而逝。
“紫恒天大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府中说话。”毕竟东蛮剑府在南蛮也算是大宗门,礼仪方面自然要得体才行。
“府中说话就算了,今天来就是来问问当年,东蛮剑府的剑子,凭什么买我云白谷的脑袋而已。”云白谷嗤笑一声,面对对方的话语不为所动。
此言一出,更是一言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皆是惊讶万分,毕竟这种事传出去不管在哪都是轰动,虽然这种刺杀大宗门的事不在少数,但放在明面上多少让一方挂不住面子。
“云公子,此话何意,我东蛮剑府何时要买公子的脑袋;云公子如今的身份,说话可是要负责的。”古板男人面色不悦,原本客气的语气也没有了。
“将你们剑子请出来,当面询问不就知道了。”云白谷依旧冷笑不止。
“不好意思,剑子最近不在府中,若是公子一定要讨个说法,那就等剑子回来再说吧,送客。”说罢,古板男人转身就要离去。
不过没走出两步,身前便多有一道剑气,古板男人眉头皱起,微微回头,看着收回冷笑的云白谷,眼神不善,那双搭在剑柄上手下意识的握紧。
“我说了,今天我是来寻仇的,不是陪你们过家家的。”云白谷一招手,早已准备出手的周遭死士齐齐动手,各自留下准备离开的东蛮剑府门生,显然,云白谷是打算将事情闹大。
“云公子,别太过分了,别忘了,这里是南蛮东蛮剑府,不是你南楚紫恒天。”古板男人强忍着怒气转身盯着云白谷。
云白谷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周围那些东蛮剑府门生哪会是周围这些不要命的死士的对手,不过也没有在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在察觉单兵作战,不但不能压制对方,反倒会因为战斗经验的不足而导致被对方伤到。
东蛮剑府门生在也一瞬间聚集在一起,施展出剑阵招数,在南蛮,东蛮剑府最为出色的便是剑阵,各种剑阵层出不穷,也是东蛮剑府能在南蛮站稳脚跟得到底蕴所在。
云白谷招了招手,示意所有死士先回来,毕竟这些死士注重单兵作战,对面前这些剑阵招数估计手段不多。
“云公子,既然你一定要在我东蛮剑府要个说法,那就先破了我这蛮牛剑阵再说。”古板男人冷笑一声,闪出一条路出来,任由云白谷与那座新成剑阵相对而立。
“你们先退下。”云白谷看了眼准备挡在自己身前的几位死士,那几位死士面面相窥,进退两难。
“紫恒天养你们不是让你做这些不必要的送死行径,一座小小剑阵而已,若是真把我弄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回紫恒天坐天主的位置?”云白谷搭在春秋上的那只手缓缓握紧,身形飘摇,往前走去。
见云白谷只身走出,古板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刻意又退后两步后,那座被称为蛮牛剑阵的剑阵中一道剑罡如发疯蛮牛一般朝云白谷直直撞去。
云白谷眼神凝重,腰间春秋悍然出鞘,出鞘后立剑在身前,几乎同时那道蛮牛剑气已经撞在云白谷竖起的春秋剑上,碰撞之下,云白谷身躯陷入地面两寸多,且不断后滑,直至在石板地面上划出一道八尺长的沟壑出来。
卸去那道蛮牛剑气上的绝大部分力道之后,云白谷低喝一声,猛然挥剑将依旧与之博力的剑气甩到身侧,顿时在地面上炸出一个不小的坑洞出来。
见云白谷竟就这么化解了蛮牛剑阵的第一道剑气,古板男人收起了轻视之心,那座蛮牛剑阵中又有一道剑气冲出直奔云白谷而去,与上一道剑罡如出一辙。
云白谷咧嘴冷笑,反手握剑,临空一斩,同样是一道剑罡朝前而去,两道剑罡碰撞,其中裹杂的威势激**而出,罡风回**之中,云白谷一踩地面,身形猛然前冲,速度极快不说,转瞬间便来到剑阵上方。
“散!”古板男人大惊,连忙大喝一声,那座蛮牛剑阵依然慢了半分,被云白谷从上而下,一剑撕开了一个口子,那只属于君诚武夫的威压从蛮牛剑阵中迸发而出,将周围东蛮剑府门生尽数掀飞出去。
“一座小小的蛮牛剑阵而已。”云白谷耍了个漂亮的剑花,将春秋归入剑鞘后,双手拢袖,朝那个古板男人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