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想法，顾修涯自然对张玉儿的话异常意外。
他扪心自问，若是换成自己，多半是不可能这么大方的。
......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顾修涯便来了兴趣，开口道：“带路吧。”
张玉儿于是领着他再次来到了天门山。
张天师早已等待在此，身旁还跟着一个耄耋老道，见到顾修涯过来，他顿时拱手道：“顾掌教，麻烦了。”
顾修涯没有接这话，只是问道：“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行，您跟我来。”
张天师见状，也就没有多做客套，领着顾修涯进入桃源，来到了昨天那间茅庐前。
推门进去，里面不出所料，正是聚灵阵所在。
顾修涯打量了下，都不用张天师说明，便发现了问题所在——相较于昨天，此地的灵气明显有所变化，不过这样的变化非常细微，在外面并不容易察觉。
但发现问题却不代表能明白原因，他扫了眼阵图，见其上云篆、字符完好，运转正常，遂问张天师道：“怎么回事？”
张天师苦笑一声：“我们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跟我们强行提升聚灵阵效果有关？”
说到这，他明显有些踌躇，显然在考虑要不要讲明各中缘由。
顾修涯笑笑：“张天师，有道是病不讳医，你如果不愿明说，我不强求，但这样的话，我也难以推断缘由。”
张天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把这等秘密宣之于口？
他这边难免纠结起来，倒是那跟着进来的老道士却比较果断，见状直接道：“算了，我来说吧。”
顾修涯闻言，看了眼张天师，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拱拱手道：“这位是......”
“顾掌教客气，老夫忝为龙凤山第三十六代太上长老，张怀忠。”
老道士拱手还礼，开口道：“顾掌教，我这个人性子直，所以有一说一：告诉你原因没问题，但我希望您可以答应一个条件。”
顾修涯点点头：“请讲。”
“如果您解决了聚灵阵的问题，那么我提供的消息，就算您的辛苦费。”
张怀忠道：“如果没解决也不要紧，但您得付出同等的信息以作交换，如何？”
顾修涯笑笑：“这个没问题。”
张怀忠的要求并不过分，他自然不会拒绝。
张怀忠就怕他不答应，毕竟他是知道顾修涯的真实实力的——一个出尘期大能要是想耍赖，龙凤山方面还真没辙。
所以见顾修涯这么好说话，他顿时松了口气，继而爽快道：“顾掌教如此爽利，我也就不废话了，实不相瞒，这聚灵阵之所以提升这么多，是因为老夫用了地脉之术。”
“嗯？”
顾修涯当即眉头一挑。
他忍不住看了张怀忠一眼：“你们龙凤山居然有地脉之术？”
他实在是有些吃惊，毕竟地脉之术可跟普通修行典籍不一样，这样的秘籍，连他都只看过三五册，就这还是万剑门千百年来的积累，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事实上，在鸿蒙界，地脉之术几乎每次出现在外面，都会引起腥风血雨，而一旦得到，也往往能铸就一方豪强诞生。
无它，盖因这地脉之术乃是引动天地脉络中的气机，通过术法转化，带来各种各样的增幅能力——有的是提升灵气强度，有的是改变地理地貌，更有稀少的龙脉，甚至能左右气运变化。
如果一个门派有龙脉加身，那真是想败都难，毕竟天道所钟，气运无敌，谁能是其对手？
可以说，地脉相关的典籍，是道统的保证，等闲不可得知。
这样珍稀罕见的术法，区区一个龙凤山居然也有人会？
顾修涯倒不是看不起龙凤山的道统，毕竟张道陵好歹是正儿八经的飞升之人，还是值得他重视的。
关键这么多年下来，龙凤山都衰败成什么样了？
一门上下止步筑基不说，连聚灵阵都是现在才有，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还留有地脉之术......
这就好比一个人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却一直藏着一座金山不花，又如何不让人吃惊？
或许是看出来顾修涯的诧异，张怀忠解释道：“那个，我用的术法乃是祖庭秘术，非龙凤山传承，而是早年得自一次奇遇......其实也不能说是地脉之术，就是和地脉沾了点边，算风水秘术吧。”
祖庭秘术？
顾修涯眼睛一亮。
祖庭分脉术可是大名鼎鼎，在华夏风水界一直有不少传说，民间还谣传过刘博温就是这一学派的术士，当年把华夏龙脉斩了个七七八八。
对于这样的传说，顾修涯自然是不信的，在他看来，身为凡人的刘博温怕是没斩龙脉的本事，那得是金丹修士才有把握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祖庭分脉术确实是一绝，能够提升聚灵阵效果，也算情理之中。
顾修涯的本领都来自鸿蒙界的修行体系，此刻听闻这等闻所未闻的秘术，自然来了兴趣，于是问道：“张长老可否详细说说？”
张怀忠既然选择告知顾修涯个中缘由，就没打算隐瞒什么，当下便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法门，我主要学了些祖庭一派侦测地脉的手段，找到了龙凤山一脉地脉中心，也就是地气的宣泄口，然后让他们把聚灵阵埋在这里，略微引导了下地气加入灵气的转化之中。”
顾修涯顿时恍然，如此便说得通了......地气包罗万象，因山川、河流、地势而变幻，其中自然也藏有灵气。
张怀忠的做法，相当于给聚灵阵接了条全天候的输血管道，灵气来源大增，自然也就让其效果得到了提升。
同理，这也是聚灵阵突生变化的原因所在——地气中可不是只有纯粹的灵气，世间五行之气，都能在地气中找到。如此驳杂的来源，其中要说有什么可以影响聚灵阵的东西存在，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张怀忠估计只是得了寻脉引脉的法门，对地脉之术的基础知识并不了解，所以才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