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琪的樣子很奇怪,她看上去很高興,仿佛完全融入這場婚禮中。
就像一位真正的新娘。
“喂,醒一醒,這不是我們的婚禮。”
賽博塔赫嚐試叫醒對方,但是很明顯,他根本無法說話。
“現在,請你們交換信物。”
牧師開口說著,沒有念名字,甚至沒有禱告詞,整個儀式簡單得匪夷所思,他直接讓雙方交換信物,仿佛迫不及待要結束這場婚禮一樣。
賽博塔赫感覺自己的手動了,伸進口袋,然後拿出一枚結婚戒指。
看到這枚戒指,賽博塔赫愣住了,因為這枚戒指,赫然就是麥琪被莫名其妙戴上的那一枚。
隻不過這一次,是自己給她戴上,這種感覺……
“似乎真像結婚那回事兒。”
心裏在吐槽,但是賽博塔赫還是挺有感覺的,他現在完全不能反抗,甚至連控製身體都做不到,就像打開了第一人稱視角的過場動畫。
既然是交換戒指,麥琪也給賽博塔赫戴上一枚,隻不過和麥琪那枚不同,這枚戒指看上去較為普通,鑽石也小了許多。
按照傳統,在中古世紀,似乎婚姻的信物,都是由一對新人各自準備。
所以從交換環節上,就能判斷雙方的財力,看起來,似乎這對新人,在經濟能力上,並不對等。
“這是攀上高枝了麽?”
賽博塔赫心裏吐槽,因為從戒指來看,似乎男方的經濟實力,遠遠好於女方。
“現在,我宣布……”
交換戒指的環節結束,牧師就準備下一項,但是他的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住,整個人也變得扭曲起來。
是的,就是扭曲,仿佛有無數條小蛇,在他的皮膚下蠕動,樣子看著既惡心,又滿是邪惡。
“赫默,你以為這就是結束麽?”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賽博塔赫突然感覺自己恢複了自由,他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隻見麵前的神像……
原本聖潔的神像,竟然流出了血淚,黑色的陰影開始遮蓋由彩窗打造的屋頂,幾乎就是轉瞬之間,教堂裏的場麵,已經由莊重,變成了陰暗。
“這是恐怖片的場麵麽?”
賽博塔赫並沒有感到驚慌,反而有種掙脫束縛的自由感,他看著神像頂部,那裏的陰影正在扭曲,隨後,形成一道淡淡的人影。
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楚。
那是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人,穿著哥特式紅黑色條紋裙,但是一邊的裙擺被撕開,露出潔白的大長腿……
好吧,賽博塔赫不是腿控,但是出於男人的本能,他還是多看了幾眼。
雖然是管中窺豹,但是就憑這條腿,賽博塔赫就能大致判斷出對方的身材,甚至比例。
西方女人普遍身材好,至少脖子下麵不必太過擔心,東方常見的平A在這邊是稀罕物,大多數都在C以上。
所以比例就至關重要,看著那條腿,賽博塔赫的眼睛裏已經開始自動分段了。
“九頭身,完美。”
不知不覺,賽博塔赫嘀咕了一句,而忽然的,他感覺後腦被人狠狠錘了一下。
“這種情況下,你竟然還在看身材?”
錘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老朋友麥琪。
“我看你還是挺享受的,以為你已經融入了角色。
話說這不是我們的婚禮,我們更像是看客,沒必要緊張。
不信的話,你看看前麵。”
賽博塔赫指了指,隻見他們身前,出現兩個虛幻的人影。
毫無疑問,這兩個就是正主了,至少男主角的那張臉,賽博塔赫還認得,畢竟剛才自己頂了老半天。
“我們的確是進入了某種記憶模式。
等等,享受?
你是說,你見過我?”
麥琪突然開口問道,賽博塔赫看著她,露出不解的模樣,畢竟剛才自己看了她半天,手上的戒指還是對方戴上的。
“當然,結婚的時候,我看到你一直在笑。”
賽博塔赫疑惑著說道,而麥琪則是愣住,隨後一拍手。
“我知道怎麽回事了。
我們在對方眼中,都是熟悉的模樣,但是我們看自己,卻是變了樣貌。
這是鏡麵效果,是古代詛咒的一種,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處於詛咒當中。”
麥琪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拍手,露出興奮狀。
“你是不是有病,剛才還小心翼翼地防止中招,結果中招了,卻又興奮的不得了。”
賽博塔赫毫不留情的吐槽道,而麥琪聽了,卻是微微一笑,投去鄙視的眼神。
“詛咒和祝福,是相輔相成的,你失去什麽,就又會得到些什麽。
這個詛咒看起來非常強力,甚至我們都被拉入某個記憶中,但是相對的,獲得的祝福,也會極為強大。”
麥琪給賽博塔赫“科普”著,畢竟在魔導時代,“詛咒”這門學科已經不存在了,因為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一直被認為是虛幻的,是某些魔法師在故弄玄虛。
然而麥琪不這麽認為,畢竟漆黑之塔就專門搞這種“玄學”的玩意兒,她相信詛咒是真實存在的,就像她相信祝福一樣。
因此這個詛咒可能會降臨在她的身上,而相對的,她也會得到某些好處。
既然自己不是詛咒的“正主”,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詛咒,但她未必會受到牽連。
而這並不會影響自己受到的祝福。
也就是說,她有可能,白嫖一個好處。
怎麽可能不興奮。
“赫默,你欺騙了我,我明明治好了你的病,但你卻沒有履行承諾,娶我為妻。”
戴著黑色麵紗的女人開口說著,語氣充滿了哀怨。
“不,你知道的,我可以給你其他補償,但是作為公爵之子,我不可能娶一個女巫。”
已經變成虛影的男人大聲嚷道,看他的樣子,似乎在講著什麽天經地義的事情。
“其他補償?如果我說,讓你用這個女人的命補償給我,你會願意麽?”
麵紗女人用挑釁般的語氣說道,結果虛影男人,沉默了。
“不行,她是哈爾德侯爵的女兒,即便整個家族已經沒落,但是我們必須聯姻。
這關乎我們兩家的生死,如果不能聯姻,且誕下子嗣,國王會以我們沒有履行約定為由,剝奪我們兩家的爵位。”
虛影男人並沒有攙扶已經暈倒的虛影女人,而是站起身,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著。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為了利益,什麽都敢做。”
麥琪撇了撇嘴,似乎對這個男人的表現,非常厭惡。
“中古時代的貴族婚姻,基本都是利益交換,甚至牽扯到許多荒誕的約定。
所謂灰姑娘的故事,隻能騙騙小孩子。”
賽博塔赫冷冷說著,對於很多事情,他看得遠比這個時代的人通透。
“什麽灰姑娘?她的故事是什麽?”
麥琪突然開口問道,樣子有些蒙。
“哦,沒什麽。”
賽博塔赫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並沒有安徒生。
至少他從來沒看到過《小美人魚》,《賣火柴的小姑娘》這類故事。
“總之,這是一個糟糕的男人。”
麥琪冷聲說著,而賽博塔赫為了不刺激到身旁的女士,決定點點頭,算是讚同。
“血脈?好吧,那我就降下一道詛咒,血脈的詛咒。
我,艾斯丁.娜卡利赫,以女巫之血降下這個詛咒。
我詛咒你們的孩子,永遠會在28歲生日那天死去,生生世世,代代不止。”
隨著話音落下,就見戴著麵紗的女人,突然全身開裂,她的血肉化為猩紅色的利箭,分別刺入男人和女人的身體,隨後一團詭異的猩紅色光芒又綻放開來,最後匯聚在女人的無名指上。
那枚婚戒,此時泛著妖豔的紅。
“血脈詛咒?這回玩的可真大。”
麥琪突然大聲叫嚷著,然而聽不出恐懼,反而是中獎似的歡呼。
“你幹什麽?”
賽博塔赫轉頭看過去,對麥琪興奮的反應,感到無法理解。
雖然不知道血脈詛咒是個什麽東西,但是聽名字,就感覺很恐怖的樣子。
何況這個詛咒聽上去很可怕,他們的家族,從此所有孩子都活不過28歲,對於一個家族而言,這幾乎意味著滅頂之災。
“知道麽?這是血脈詛咒,我又不是這個家族的人,所以詛咒對我……”
麥琪正在興奮的說著,結果突然,一道人影出現在他們麵前。
戴著麵紗的女人出現在兩人身前,雖然距離很近,但是她卷曲的黑發依然完全遮擋了麵容,即便賽博塔赫能夠看穿黑紗,也看不到她的長相。
想要拉開距離,但賽博塔赫卻感覺腳仿佛被黏住,根本動不了。
似乎又恢複到剛才的狀態了,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
女人突然伸出手,放在賽博塔赫和麥琪的手背上,隻見一道血紅色的魔法陣亮起,賽博塔赫能夠感到一絲刺痛。
不是在手上,而是在心髒,就好像心絞痛一樣,好像有什麽東西,刻在了上麵。
“你們融合的血脈,將接受這個詛咒,世世代代,無窮無盡。”
女人說完話,就化為點點碎片消散了,而賽博塔赫也感到一陣暈眩,他覺得眼皮好重,根本抬不起來。
渾渾噩噩的,他閉上了眼睛,身體仿佛失重一般,在墜落和飄**。
恍惚間,他感覺有人在抽自己的臉,剛開始麻麻的,但是轉而,就感覺到火辣辣的痛。
“你在幹什麽?”
重新睜開眼,賽博塔赫就看到麥琪在扇自己的嘴巴,他不滿地嚷嚷著,而麥琪愣了一下。
啪!
將抬起的手臂落下,把這個進行到一半的動作補全。
這一次,可不是昏迷狀態下了,賽博塔赫感覺臉都腫了,他坐起來,看向麥琪,眼神中滿是憤怒。
“不要這樣,我這是在救你,畢竟你暈了好一會兒。”
麥琪站起身,用不以為意的語氣說道。
“你可以換成別的方法。”
雖然知道對方可能是好意,但這種故意戲弄自己的方式,賽博塔赫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行了,至少你比我強,沒有戴上這東西。”
麥琪伸出手,隻見她的無名指上,多了一個環。
那是一個如同刺青的東西,能看出是戒指的形狀,而且就像是那枚泛著猩紅色光芒的婚戒。
“事情似乎麻煩了,我們都受到了詛咒。”
心髒的鑽心刺痛,賽博塔赫清楚的記得,他可不認為,那是一場普通的夢。
“不用擔心,似乎這個詛咒,對我們沒什麽影響。”
麥琪不以為意的說著,看了看手上的痕跡,俏皮地吐著舌頭。
“怎麽會沒影響,那是血脈詛咒,我們的子嗣都活不過28歲。”
賽博塔赫冷聲說道,這個詛咒太凶殘了,簡直就是殺人於無形。
“你沒搞懂這個詛咒的意思麽?”
麥琪突然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向賽博塔赫。
“我搞錯什麽了?”
賽博塔赫不明所以,他沒明白麥琪的意思。
“那個瘋女人的話,你沒聽見麽,她說‘你們融合的血脈’。
也就是說,隻要我們兩個不結合,不生孩子,這個詛咒就不會激發。
你要和我生孩子麽?”
麥琪用挑逗的語氣說著,順便還把褲管拉了拉,有意展示一下美腿。
“當然不要。”
賽博塔赫明確表示拒絕,這個女人不知道多少年紀了,他可不想和一個老太婆生猴子。
“這不就結了,我也不想和你生孩子。”
攤開手,麥琪用無所謂的語氣說著,而賽博塔赫經過短暫的迷茫,也突然意識到——
這個詛咒,對他們兩個而言,好像的確沒什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