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有色无和尚所指示,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单纯的躲避风头,想让林友臼能够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冯春林对此持保留态度。
胡山见冯春林已经理解这件事后,便继续说道:“我们也顺便询问了关于林笃功的事,但却没人知道。”
林笃功是冯春林等人来到云溪县的源头,很多蛛丝马迹都说明两者的联系。胡山自然不是顺便询问这件事,而是希望能够借助这件事构造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冯春林对此倒是不太意外,说道:“林笃功本就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他们没有印象也属正常。”
关于这个林笃功的事,孙正一早就已经和他交代清楚,他已经知道其后藏着的是哪样的大神,自然不会傻傻的在钻进去触霉头。
对此胡山当然不理解,不过他见冯春林对林笃功的事情兴趣缺缺也就不在此纠缠,这件事本就不过是顺带一提。
他从口袋中又拿出一份新的资料:“冯科长既然和林友臼不认识,又是追查这两位才来到云溪县的,那为何贵高徒和那位大师往来如此密切呢?”
冯春林心中一愣,接着接过胡山手中的资料,相对于之前所拿到的资料,这份资料十分的详尽。包括了孙邦彦和色无和尚,受行和尚的所有交往。
虽然话语十分正常,但言谈举止亲密的字眼时不时有所出现。
冯春林第一反应并不是看向孙邦彦,而是看向胡山,“胡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嗯?”
他的言语之中隐隐有了一丝怒意。
冯春林绝不是什么笨人,胡山将这份报告给他的用意他又怎么能看出来?
胡山这次却没有丝毫退让:“我等也并不是专门监视冯科在的高徒。只是孙邦彦和那位大师及其弟子之间似乎关系过于亲密了一些,我等实在无法不作出联想。”
“这份报告我并未有提交上级,或者问罪的意思。”胡山率先澄清道。“不然我早就在昨晚连夜将孙邦彦带走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昨晚出现了林方行突然灵魂出窍一宿未归的事情,恐怕胡山早就连夜提审孙邦彦了。
孙邦彦虽是冯春林的高徒,但冯春林当时不在此地,他本身又没什么修为,只要胡山处理的迅捷些,完全可以一晚上拿到口供之后,将孙邦彦“恢复原样”。
胡山此时当然不会一五一十老老实实说出自己当初的想法,所以他主动将这件事提出,将其当做自己的诚意,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提出此事,也是希望冯科长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言外之意,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那么孙邦彦的嫌疑自然就是洗不掉的。
冯春林听出了这个言外之意,所以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恰恰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他总不能对胡山这样的小角色就将其中的事情合盘托出——就算是林峰,黄耀世等人,也不可能让冯春林做到这一点。
那么该找什么理由呢?
冯春林脑中念头急转,人却不敢停顿分毫,让胡山有所怀疑,随口拖延时间道:“这件事其中十分复杂,但说来也十分简单。”
“哦,”胡山自然不是那么随意就能打发的:“还请冯科长好好说说。”
“嗯,这个嘛。”冯春林眼珠一转,临时想出一个还算靠谱的说法:“孙邦彦作为一个学生,刚刚入道却被本地的云溪山山神盯上了。我又有要是,因此将孙邦彦托付给了色无大师,以及其门下的受行和尚。”
“我与云溪寺诸位高僧虽然立场对立,但实际并不是水火不容。诸位高僧慈悲为怀,也不介意为我看护这么一个小小孩童。”冯春林说的谎话十分顺畅,完全不似是临时想出的借口理由。
孙邦彦不由瞅了冯春林一眼,心想:“这个撒谎的艺术,我是当做好的学习呢?还是当做坏的抛弃呢?”
胡山皱眉想了想,却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漏洞,但他还是不想放弃:“那么敢问冯科长,为何孙邦彦会被云溪山山神盯上呢?”
“这个吗?”在胡山想自己谎话里边漏洞的时候,冯春林的脑袋当然也没有停着,而是也在想着自己可能的那些漏洞该怎么填补。“这个倒是确实有些特殊原因。”
冯春林见胡山所问也没有超过自己所想的限度,心中微微放松,十分从容道:“这件事便十分复杂了,其中原因涉及到我这位徒弟的一些隐私,实在不便多加透露。”
胡山勃然变色,冷笑道:“冯科长,此事事关云溪县炎魔案多条人命,又岂是你一句隐私便可以躲得开的?”
说道这,他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孙邦彦,阴恻恻笑道:“是了,说起来,你也在当时的现场吧。你倒是命大,不仅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连受伤都没有一点?不知靠的是什么?”
胡山说的当然只是他的揣测,可偏偏和真实情况有些相似,孙邦彦到底年轻,被他这么一说脸色不由一白。
砰!一声巨响,让孙邦彦和胡山齐刷刷地看向冯春林。
冯春林一脸怒容,右手重重地拍打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压制自己的怒气说道:“胡组长,我手下总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侥幸在外免于一难,到就算是他,在知道这场险情发生后,毅然决然地放下了眼见到手的嫌疑人,飞速跑了回去,救出了被困在旅馆之中的平民和消防队友。”
“至于另外三人,他们更是联手困住炎魔和其同伙,最终两人重伤,剩下一位,也就是我这个徒弟,看起来安然无恙实际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胡组长你不知道其中情况,之前怀疑道愿和尚之时,我只当你是破案心切,心思缜密不愿放过一个疑点。道愿和尚被我带走后,你如今却将心思打到我这徒弟身上,胡组长,我现在十分怀疑你的‘良苦用心’可能不在破案之上啊。”
冯春林所说的话在孙邦彦听来真是佩服无比,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师父是怎么相出这一系列鬼话的。
自己被巫利保护在房间之中,被他两口一张,就改成了:困住同伙。从某种角度来将,只要自己不踏出房间一步,巫利也不会冒出头一步,自己确实算是困住了炎魔的同伙。
胡山听出冯春林话中的威胁之意,脸部涨得通红,他看向冯春林说道:“冯科长,我的心思在不在破案之上,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的上级胡科长,林科长,黄科长也都很清楚,我想用不着冯科长评价。”
“至于冯科长的高徒到底有没有隐情,我也确实不知。正是因为不知,所以我才反复想要通过询问的方式,获得确切的情报,目的不是为了定他的罪,而是为了将冯科长的高徒嫌疑洗清。”胡山目光诚恳,似乎自己说的就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我所说句句属实。想要洗清嫌疑,单靠冯科长一句话是肯定不够的,如果没有详细的证据,哪怕是间接的证据,我是肯定无法放过这么大的一种可能的。”
冯春林听出胡山心中对于自己的不满之一,讽刺自己是江南分局之人,不要过分插手闽南分局的办案,心中更加气愤,心想:“当真是上行下效,上层一堆疯子,这基层也不遑多让。这般霸道真当自己当大爷了?”
不过冯春林到底顾忌自己和黄耀世,林峰等人的合作协议,因此还是收拢了心中的厌烦道:“既然你要证据,那么我可以提交证据,但这件事涉及到我亲传弟子的个人私密,我不可能提交给你。我会将这件事提交给你的上级,黄科长,由他判断孙邦彦是否清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