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来了底气。
“不对啊，上次陛下，不是替我结账了吗？”
“足足一百两纹银呢！”
李彦翻了个白眼。
“陛下是陛下，你是你。”
“你说说，你程咬金这么大个人了，吃饭不给钱，还要让陛下替你结账。”
“你羞不羞啊？”
“你要真要点面子，就该自己给钱。”
程咬金耸肩。
“面子能值几个，要不我卖你几斤？”
李彦彻底无语。
这老小子，很是没皮没脸，死猪不怕开水烫。
看来，是没办法从他身上刮出一笔了。
李彦懒得搭理他，转头就要走。
但是程咬金，反而拉住李彦。
吞了下口水。
“嘿嘿，李彦啊，你那葡萄酒，到底是什么滋味？”
“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你就送我一坛，让我尝尝味道。”
李彦回头：“想要啊？拿钱来！”
他伸出小手，在程咬金面前，上下晃动。
“一坛葡萄美酒，十贯钱，一手交钱，一手交酒。”
程咬金瞪大眼睛。
“一坛十贯？！”
“你怎么不去抢钱！”
李彦嘿嘿一笑。
“这还是给你打折了呢。”
“要是按着市价，一坛子酒，可得十五贯。”
程咬金疯狂摇头。
“不行，这酒太贵了，我可没钱。”
李彦挥手：“你要是没钱，可以拿喜儿……”
他咳嗽一下。
“你怎么可能没钱！”
“这些年，陛下给你的赏赐也不少。”
程咬金顿时开始哭穷。
“李彦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要养。”
“陛下给的那点赏赐，我转头就花出去了。”
“哪里还有余钱？”
李彦认真看了他一眼：“当真？”
程咬金猛地点头：“自然是当真！”
李彦故意叹了口气。
“哎，我本来想着，老程你要是有钱，我就拉你一把，带着你做买卖的。”
程咬金愣住：“什么买卖？”
“当然是葡萄酒的买卖了。”李彦侧着小脸，看了下程咬金的神色。
几天果然动心，这才嘿嘿一笑：
“我本来想着，你投一点本钱，跟我一起做这葡萄酒的生意。”
程咬金听到这里，一下子愣住。
他虽然还没有喝到过葡萄酒，却知道，现在葡萄酒有多火热。
其实这京中，也还有不少西域商人。
他们知道消息后，都立刻动身，返回西域，去采买葡萄酒。
长安的商人，也有精明人，向他们下订单。
但这些西域商人，压根理都不理他们。
大唐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品牌效应的说法。
但这些西域胡商，却都很清楚。
唐人要喝这葡萄美酒，全靠着李彦那首诗。
若没有诗加成，谁会爱喝这味道古怪的葡萄酒？
文人墨客，和五陵少年，在李彦酒楼门口排队。
只有三分是为了“美酒”，七分是为了在众人面前露脸。
所以，这酒水就算要卖，也只能卖给李彦。
卖到其他人的店里，估计也贩卖不出去。
到时候，他们一旦赖账，不肯结货款，这些胡商，又找谁说理？
于是，现在全长安都知道，这葡萄酒的生意，只有李彦能做。
程咬金想到“钱景”，再次吞了下口水。
主动凑到李彦身边。
“嘿嘿，师傅，咱老程虽然没钱，但家里还有祖传的大斧。”
“我把他们卖了，多少还能换点钱。”
“您就带着我做这买卖吧。”
李彦一翻白眼。
好家伙，你老程家是批发大斧的是吧。
上次为了赖账，就用两把斧头抵款。
现在又来这一招。
李彦看着程咬金：“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程咬金无奈。
这老程家也没有余粮啊！
他说自己家没钱，这话虽然是很假。
但他们家不富裕，倒也是真的。
现在，李彦肯带着他做买卖，程咬金还真心动了。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
冲着李彦狠狠一拜：“师傅，您就带着徒儿发财吧。”
与此同时，长孙府。
长孙无忌的堂叔，长孙顺德。
找到了长孙无忌。
他也是跟着李世民的老臣。
多年来，跟长孙无忌也十分熟悉。
知道他今日针对李彦，十分不正常。
而且，他跟长孙无忌关系特殊，因此也懒得藏着掖着，直接就找上门来。
“堂侄，那李彦现在，正得到陛下的宠信，你何苦去找他的麻烦？”
“再说了，他年纪那么小，根本威胁不到你。”
“等他长大，到能做大官的时候，估计咱们都老了，该致仕退休了。”
“你也没必要提前去打压他。”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轻声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自己的堂叔，居然也不理解自己。
不知道自己的深意。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冲着长孙顺德一拱手。
“堂叔，您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长孙顺德虽然辈分大，但是权势，却完全无法跟长孙无忌相比。
他见长孙无忌没有收手的心思，也不好再劝。
无奈摇头。
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堂叔的背影，长孙无忌没有说话。
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思考起来。
长孙无忌，虽然没有去见过卢承庆。
但是他的心中，也隐隐有同样的想法。
很怀疑这大唐，到底能不能，长久传承下去。
然后才抬头，看向天空。
“哎，侯君集造反之前，跟太子走得太近，现在陛下，心里对于太子，真的没有一点芥蒂？”
“万一陛下，起了换太子的心思，这不就跟前朝隋文帝的情况，一模一样了吗！”
长孙无忌想到这里，一阵头疼。
“尤其是那个李彦！”
“我上次进宫时，太子还跟我诉苦，说李彦总是针对他。”
“看来，这李彦也不是个好东西，并没有站在太子一边。”
“他现在正是得宠的时候，若是个陛下吹风，让陛下换了个太子，这可就麻烦了。”
“我得效仿汉朝旧例，给太子找几个靠谱的少保。”
刘邦晚年，曾经起过换太子的心思。
于是吕后去找张良问计。
张良让吕后，去请几位隐士高人出来，辅佐太子，再故意让刘邦知道此事。
果然，刘邦知道后，认为太子羽翼丰满，而且得到天下的认可。
因此，也就熄了换太子的想法。
而长孙无忌现在，心中想法，就是这样。
“天下间，难道就没有人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