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柏一愣,然而隨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讓自己趁機查看屍體。
她蹲下來,先是看了看死者的臉———見過無數屍體的沈神探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全是血!可怕死了!這能看出來什麽嘛!”
如柏裝作不敢看死者臉的樣子,又看了看死者別的部位,扒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然後才捂著鼻子嚶嚶道:“不認識!我怎麽會認識這種土匪!”
楚明軒狀若不經意地點了點頭:“仇給你報了,就別想太多了———我們走吧。”
他走到戰戰兢兢的鍾洪麵前:“麻煩鍾刺史帶路。”
楚明軒的馬車已經沒法坐人了,鍾洪想把自己坐的讓給他———被楚明軒拒絕了,隻帶著如柏和孟、柳二人挑了個備用的小馬車坐下,車夫仍然用了自己人。
“這不是山匪。”楚明軒壓低聲音道,“山匪的第一目的是劫財,一般會先要錢,而不是上來就先殺人———何況這夥山匪的實力也太強勁了一點。”
他轉向如柏:“有線索麽?”
如柏低聲道:“我不確定……但我猜是官府的人。”
孟學然和柳七複俱是一驚。
“那個黃衣服的山匪,他手上有被弓弦磨出來的繭子,手上也拿著弓,但是弓和繭子並不匹配。”如柏道,“他手上的弓是那種私製的,弓弦很細,然而他手上繭子的痕跡卻很粗,位置也和這一把對不上。”
“按照繭子的位置,”如柏伸手比劃了一下,“他用的弓大概比他手上拿的這把長五寸,弓弦更粗,虎口處做了磨砂處理……”
武考出身的孟學然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我朝軍用弓箭的標準配置。”
他猛地一頓,神情複雜地望向窗外。
大概隔著兩個車位,就是鍾洪的馬車。
“開什麽玩笑?”孟學然壓著嗓子道,“你得罪他哪兒了?一進他地盤兒就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