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云录

第五百四十五章 府上人齐抓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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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许适率先出声,他看着眼前此人觉得甚是面熟,这一时之间却又记不清是何人,冲着宋玉帛指指陈七问道,“如此这般,是何意啊?”

“许尚书好记性啊。”陈七从椅子上坐起来走向厢房。

“哦!”还不等陈七继续说下去,那许适便一拍脑袋,“记得了,陈府的少爷,陈七。”

“正是在下。”陈七轻笑一声,又环顾一下座下几人的衣物,很简单就分辨出谁是范庄谦,谁是贺仲。

“人齐了,人齐了好啊。”陈七一只脚踏进厢房之中。

“陈七,你来作何?”宋玉帛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

“来也就罢了,把我府上的人抓个干净又是什么意思?”范庄谦的脸色也非常差,他往后看去发现被捆绑的人都是自己府上的仆人与守卫,“陈少爷,夜闯侍郎府,抓我府上人,即便是千户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既然敢做到这份上,那便是担得起的。”陈七走到贺仲的桌前,拿起桌上的花生塞进自己的嘴里,“不过,不是现在,还差些人,你们还需等一下。”

“陈七你这是何意?”宋玉帛眉头紧皱,“我等朝中好友今日难得一叙,可是触了当今律法?”

“尔等,莫不是明知故问吧。”陈七敲敲贺仲的桌子,“四位大人, 眼下你们就犯了两样当朝法啊。”

“你不妨说说那两样?”宋玉帛执意要问,但座下三人却是不做声了,他们身为百官朝臣,自然是知晓的。

“这也要我解惑?”陈七将花生塞进嘴里,“座下正二品的尚书大人,正三品的侍郎大人,还有一位正五品的兵部郎中,朝臣私会,可以结党营私论处,这些想必你们应是聊熟于胸吧。”

“此言差矣。”许适身为尚书,岂会被陈七这三言两语唬住,便摸摸下巴的胡须说道,“结党营私,是已有嫌疑之人才会适用,我等何时有过嫌疑?”

“许尚书说到点上了。”陈七指指许适说道,“在下身为千户,也奈何不了各位多久,但我今日以此行事,立刻派人去各位府上查上一查,不知几位可愿?”

陈七随意的一句话,却也是将他们唬的哑口无言。

见众人默不作声,陈七立刻笑了出来,“不过几位莫急,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此事。”

“那莫非是为了第二个当朝律?”范庄谦反问道。

“第二便是几位桌上饭菜,圣上有令为节省开支桌上限荤,可我怎么看,这大鱼大肉的也着实多了些。”陈七饶过那些肉食,又拿起花生塞进嘴里,“天子脚下这般猖狂,诸位就不怕我去参各位一本?”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圣上总该杀鸡儆猴,你们恐怕就是这只鸡喽。”

“陈千户你葫芦里究竟买什么药?”许适眉头微皱,“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吧。”

“诸位也放心,今日,此时也不追究。”

“你这也不追究那也不追究,那今日来前是为何?”范庄谦已经生出怒气,“莫不是拿此事威胁我等,让我几人为你办事?”

“想多了。”陈七呵呵一笑道,随即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马蹄声,“来了。”

陈七直接起身,往后看去,见到郭之辅带着顺天府的兵士走进。

“千户大人,这般深夜,为何如此急唤?”郭之辅快步走来,“而且是在这户部左侍郎的府上。”

郭之辅一路上甚是疑惑,看到院子之中的那些被捆绑的仆人与站在院子里严阵以待的锦衣卫。

走到陈七面前,“这是......”

这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突然看到陈七身后的四位。

“呦,许尚书。”郭之辅那溜须拍马的劲儿又上了来,“许久不见啊。”

郭之辅说着拱手,“范大人,宋理事。”

这郭之辅唯独饶过贺仲不曾有一句言语,毕竟论为官他也只是个小小郎中,论背景这贺仲也不过庶民出身。

“郭大人来了,这会人才算齐了。”

“千户大人这话何意?”郭之辅疑惑道。

“就是,陈千户你有什么话,还请直言。”许适着实是搞不懂陈七的想法。

“今日,为查案而来。”陈七点破道,“蜀府的少爷,蜀江身死案。”

“此案不是已经结了吗?”宋玉帛眉头微皱道,“蜀江是被蜀尚书鞭打致死,仵作已经明言,还会有其他变故?”

“若要说破案,今早便已经结案了。”陈七说道,“但不将计就计,怎能将四位劝至同屋呢。”

“陈千户这话的意思是......”许适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路,“此案还另有说法?”

“自是有说法。”陈七点头道,“这杀手当然是另有其人。”

“不妨直言。”许适抬抬下巴道。

“蜀江身死,仵作审查,说是被蜀尚书鞭打致死。”陈七站在殿中左右徘徊,“经昨日审查确有此事,蜀尚书与蜀江因事争吵,确实被鞭打过。”

“那还查什么?”贺仲坐的笔直问道。

“但事情真就这么简单?”陈七转头反问。“这手法如此低劣,若想这般就可瞒天过海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那仵作称,死因是因这枣核。”陈七从怀里掏出一个枣核,“那时蜀江在品枣,被蜀尚书一鞭打在脖颈之上,使其嵌入喉中,一段时间后身死。”

“我虽非仵作,但多多少少也懂些验尸的法子。”陈七拍拍手,见两位锦衣缇骑将蜀江的尸体搬运过来,“今日放在顺天府的地库之中,用冰除腐。”

“今日在各位面前,现场验尸。”

“陈千户。”范庄谦一掌拍案,“这可是我的侍郎府,你在我的府上公然验尸,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

“这可由不得你啊。”陈七只是抬头瞥他一眼,便继续手上的动作,“蜀江身上带有几处伤痕,的确是鞭伤,多在背部,且气力不大,所以此时尸体已无半分血色,这伤痕已看的不太出来,但依旧还有微肿血瘀。”

“但唯独这脖上鞭伤,此刻看来仅有鞭痕,却不曾有肿起。你们知道是为何意?”陈七问道。

“这验尸一事我等一窍不通,陈千户还请直言。”许适皱眉道。

“这就代表此伤是死后鞭打,是有人做的手脚。”

“在尸体上做手脚?为何?”郭之辅俯身下去,摸一下那冰凉的尸体。

“是为了掩饰他真正的死因。”陈七将这枣核随意的丢在地上,“这种拙劣的法子都想得出来,枣核堵喉。”

陈七轻笑着摇摇头道,“若真是这样,一夜时间这枣核早就被血色浸透,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想。”

“陈千户你这话恐不足以为信啊。”贺仲轻哼一声道,“那仵作可是顺天府的仵作,京中也有些名气,你这验尸经验不过纸上谈兵,便可以此查案?”

“贺郎中说的极有道理。“陈七重重的指指他,“问题就出在这。”

说着陈七拍拍手,见又有二人押着一人走来。

这人很是面熟,仔细一看,竟是验尸的仵作。

“钱乃身为之物,你以银两当枷锁,终究是难以捆住人。”陈七转身看向这仵作,他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在性命面前,一审便可知真相。”

“贺.....贺大人!”那仵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靠小的一人将养,小的不能有事啊。”

“你,你这话与我说甚。”那贺仲终是有些慌张了,缓缓端起身前的酒杯,但人人都能看出他那颤抖的双手。

“贺大人,事已至此,已经瞒不了了。”那仵作突然猛地磕头,“你让我所做之事,千户大人,已经全部知晓了。”

“这验尸一事有问题,自然是溯其源头,贺郎中,你做事处处留尾巴,怎会这般受二殿下青睐?”

“陈千户,即便是如此,你也未曾说出这蜀江是因何而死,所以我对蜀江的尸体动了手脚为真,真凶,倒是称不上。”

“你!”陈七还不曾发怒,那许适与范庄谦倒先是怒了起来,“尔等,尔等不是说那蜀江确为意外身死?怎会有这般说辞?”

“诸位不知?”陈七疑惑,“那方才所聊的计谋都是何事?”

“自然是蜀江身死,而针对这即将空虚的蜀府与户部,我等不得坐以待毙的计谋。”许适倒也坦**,直接将此事说出。

“好啊好。”陈七感叹两句,“你方才言语我并不知其真正死因,看来你当真是一叶障目了。”

“莫非你认为整个京师只有顺天府这一处有仵作?这满京师可验尸的仵作怎么说也有上百,经验与技术尚佳的也有不少,难道你就这般笃定的认为我查不到仵作的头上?也不会寻一个新的仵作?”

“今日我又寻一个仵作查明,这蜀江的真正死因,乃是以银针刺入其天府穴,此穴位位于后脑,刺入感觉不到痛处,但已入脑,已可致命。”

“陈千户,这你可骗不到我,若刺入天府穴,则延髓外漏,不出几刻钟便会身死,怎会死于蜀尚书与其争吵之后。”

“这一点,恐怕你再清楚不过了吧。”陈七伸出手,身后的唐青递来一根银针,“若将银针留在后脑,便可延后死亡时间,更是饮酒之后,这些小小痛楚,很容易便会忽略。”

“呵。”贺仲看向陈七,“那你怎就能知晓我是那施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