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妤回到家時,胡大誌正在呼朋喚友,那棟破舊的二層小樓房圍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胡大誌看見自己女兒回來,臉上的橫肉都擠到一塊,他揮著手,擠到胡妤麵前,親昵地摟住胡妤的肩膀。
“這都是我們家二妹的功勞,不然指望哪個能翻新我這套老房子。”胡大誌粗聲粗氣,炫耀著胡妤帶回來的錢,給胡家帶來的改變。
胡妤尷尬地笑著,嘴角也僵硬起來,可眾人的眼珠子直直地盯著她,讓她毛骨悚然。
她心中慌亂,卻又不知為何慌亂,隻得伸手將頭發撥弄到胸前,生怕別人看見自己耳垂缺了一塊肉。
眾人臉上表情精彩各異,看熱鬧的,不屑的,嫉妒的,嘲諷的,就是沒有一個一個誠心真意地祝賀。
胡大誌還在慷慨激昂地講述著自己養成的女兒多麽優秀、孝順,眾人也各懷著心思聽他翻來覆去地講著這些話。
胡妤的頭越來越重,胸口也越來越悶,她踉蹌地跑回屋裏,無論胡大誌怎麽叫也不應。
房間裏久不住人,總是有股黴味散發不了。胡妤倒在**,上齒緊緊咬住下唇,直到快出血放鬆開。
手機響了幾聲,她懶散地摸過手機,是趙雪梅發來的微信。
“你跑去後山了?”趙雪梅問道。
“那後麵全是死嬰兒,魂魄不散,你真是膽大。”
“誰也不知道那個啞巴為什麽要去後山上吊。”
連續幾條全是趙雪梅發來的信息,胡妤眼睛幹澀又痛,她隻回複了一句,我回家了,沒事。
攝影師隨風的采風計劃沒有停止,這一次,他好像不是在國內。胡妤看著那異域風景與臉龐,不禁陷入沉思。
她將胡妍以前的照片,貼在評論裏,又附上:幾年前你拍的人,她已經死了,你沒有良心嗎?
還沒有發出評論,胡妤又將字一個一個刪掉,最終她隻是發了這張照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