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警官一跳进中间那个污浊的水缸里,顿时就像置身在大海里一样。
他回头看见姚老大的鬼魂凶神恶煞地在后面追,心里叫苦:姚大嫂,你怎么还不出来呢?
不一会,胖警官划着双腿,身子却一动不动。他回头一看,自己一条腿已经被姚老大紧紧抓着。
姚老大的口中咕噜噜冒出几个字:“把我的宝宝还给我!”
胖警官心想水缸里的人今天被姚半仙那一吓,多半不会出现了。情急之下,他喊了一声“还给你”,便将手头的枕头朝姚老大扔了过去。
姚老大松开抓着胖警官的手,赶紧去接住他的“婴儿”。一看这婴儿竟是块枕头,顿时越发暴怒。
胖警官本想趁机逃出水缸,再做打算,没想到姚老大的速度就像一条剑鱼般,突然窜到他跟前,不容分说,两手紧紧掐着胖警官的脖子。
胖警官在地上就不是姚老大的对手,在水里就更别提了。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脏水,感觉就快断气了。在他垂死挣扎的时刻,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姚六嫂惨死的样子,心想不如这样死去算了,去找姚六嫂解释。他不是故意杀她的。
他当然不是故意的!
话说当时姚六嫂的双腿紧紧夹着胖警官的腰,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正要扣动扳机。此时,胖警官绷直的脚尖一个打滑,身子往前挺了一下,不小心又捅进了姚六嫂的身体里。
那情形不可描述。只知道姚六嫂身子颤了一下,怔住。于此同时,那枪口也被胖警官扭转,砰的一声打在了她的胸口上。
胖警官只想自己不被子弹打死,真没想过会误杀姚六嫂。更没想过让她这么以这种方式死去。
想着可怜的姚六嫂,胖警官也逐渐摊开双手,不再反抗,希望早点见到姚六嫂,向她赎罪一番。
就在这时,水底一阵鼓动。一缕一缕黑发从水底冒出,就像海藻一样,瞬间在他眼前铺满。
水缸里的女人抱着那婴儿,慢慢露出脸来。
“老婆?女儿?”
姚老大怔了一下,两眼睁得大大。他将胖警官一把推开,好像在说:滚开,别在这碍事!
胖警官又呛了几口水,在一旁看见他们两鬼夫妻泪眼汪汪,相拥而泣。
胖警官心想他时候会不会跟姚六嫂也有相见并澄清误会相拥而泣的这一幕?
但现在他还不能死。他只有破了案,抓了凶手,才能救出阿木,才能跟姚六嫂有一个比较好的交代。
“他究竟在干什么?”姚村长看胖警官的双腿一直在扑腾,而姚老大的影子跟着扑进水缸里就不见了。
“我怎么知道?”小张颤颤道。
“会不会有事呢?”
姚村长和小张等几个人蹑手蹑脚正要走近水缸去探个究竟,胖警官突然从水缸里噗通而起,一口脏水喷洒在他们身上。
姚村长他们怔了一下,抹掉了脸上的脏水。
小张看见胖警官栽进水缸里喝了几口水后,脸上竟然有了淡淡的笑容,好奇问道:“黄队,你干什么呢?”
姚村长也跟着问:“姚老大呢?”
正此时,鸡啼声起。
胖警官看见水缸里的水慢慢恢复平静,微微笑道:“没事了!没事了!”
......
阿木正在小牢房里寻思姚半仙不知道有没有带人到山洞里去找失踪的人,老何有没有被抓住。祠堂里却突然来了不少人,还抬来一具尸体。
那尸体身子底下垫着一张草席,草席四角压着四碟值钱,就这样直愣愣搁在祠堂中间。
阿木吃了一惊,他看不清那尸体是谁,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
姚村长拿着一根木棍,在门上敲了敲,就像吓唬笼子里的狗一样。
姚村长气愤道:“你瞎了,没看到姚老八又死了吗?”
阿木吃惊,心想这姚老七刚失踪,姚老八就死了,实在有点诡异。
“他怎么死的?谁杀的?”阿木慌忙问道。
姚村长看了看阿木,突然冷笑:“不就是你杀死的吗?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旁边的村尾诧异地望着姚村长,心想姚村长跟阿木有多大的仇恨啊?他要这样耍人家?
阿木更是十分吃惊,整个人震住。他想自己明明一直呆在这屋里,怎么就成了他们眼中的杀人凶手?不对,他想起自己刚才小睡了一会,难不成又是自己梦游出去害人不成?
可这门用铁链拴着,阿丽的苗条的身材是能钻进钻出,他可不能啊。
阿木越想越不对劲,争辩说:“你胡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姚村长见阿木神情慌张,反倒撒谎撒得更起劲:“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你休想抵赖。天一亮,就是你的死期,这回你跑不掉了!”
阿木将信将疑,见旁边的村民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在说姚村长所言非虚。他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上。
姚村长得意大笑三声哈哈,扬长走开。他心里在冷笑:看你还爆我的料?
旁边的村委好奇地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姚老八明明是掉在粪坑里淹死的。你为什么要耍他?”
胖警官冷哼一声:“这种人没人性,姚六嫂死得那么惨,我这是替他们夫妇出口恶气。你少在这废话。”
姚村长在得意的关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他整个人静止,问道:“你们听到了没有?好像谁又在开枪?”
旁边的村民连连点头:“听到了,好像是从老八家方向传来的。”
“糟了,阿琳出事了。”姚村长紧张地叫了声。
姚八嫂以前是个辣妹子,她和姚老八结婚六七年了,肚子里都没有动静。所以村里有各种传言,说姚老八不行,难以满足姚八嫂。这话传到一些男人的耳朵里,心里就有了邪思,都在想姚老八满足不了,或许他们就不一样。
这自命风流无可相比的姚村长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平时也没少对姚八嫂各种殷勤,可惜始终未曾得手。方才看见姚老八死于意外,他脑子的第一个幻想就是:以后有机会了。
姚村长一听到姚老八家里起了枪声,便带着人紧张地冲出了祠堂。
偌大的祠堂突然只剩阿木和那具直愣愣躺在地上的尸体,且传言这人正是他所杀的。试问世间能有几个凶残的凶手能够对着他所杀害的尸体一整晚的?更何况他还不是个凶残成性的人。
阿木突然感到十分惶恐,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陡然间,他看到有个影子突然出现在姚老八的尸体身旁,将他耷拉着的双手扶好,手掌想抱,放在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