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所長把我和馬福祿叫去交代任務。
一封貼了花花綠綠外國郵票的信放在辦公桌上,高所長劃著火柴點煙,嘴角朝那信歪了一歪:“看。”
一種預感從我心頭升起,那封信仿佛燙傷了我的眼睛,我回過頭。
我聽見馬福祿在打開那封信。
昨天晚上我扶爸爸上床之後他拉住了我。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碰—下之後趕緊挪開,我不忍看到他眼睛裏的火焰。他讓我坐下,卻遲疑著不開口。他過去不是這樣,自從我當了民警之後他突然變得對我小心翼翼起來。
“有事嗎?”沉默了片刻,我問。
他不回答,咳嗽了一陣,指指桌子:“煙。”
“別抽了,老咳嗽。”我說。
“煙!”他皺皺眉頭,固執地伸著手。
我不知道該憐憫他該喜歡他還是該恨他。我遞給他煙,他卻又不抽了,愣了一會兒突然把煙揉碎扔到地上!
“睡覺!”他狠狠地說,不再理我。
我知道他心裏想什麽可我又該怎麽說?
這種煎熬什麽時候能夠結束……
“這事兒很簡單。是吧小肖?”馬福祿抖著信紙說,把我從紛亂的回憶中驚醒。
我接過信瀏覽一遍才知道我的預感錯了。那信與馮靜波沒有關係,它是一個叫閻伯隱的美籍華人寫的,除了述說思鄉之情外還請求幫他尋找一個女人……我的心猛然一動,急急忙忙地讀下去,我果然在信尾讀到了“翠萍”兩個字。
這件事很簡單,我隻要回家問問老爺子。
當天晚上我也確實這樣做了。爸爸愣了一下,仿佛我的詢問使他產生了那麽一點兒慌亂。他揉著腿,半天才說:“我知道她的地址……當然是舊的。誰知道她這幾年怎麽樣?”
這幾年怎麽樣……那麽說前幾年還有聯係嗎?
我仿佛該重新認識一下我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