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修
我現在所住的金雞新苑小區,是位於S市原東郊的J湖湖畔。十年前的這裏還是一片稻鄉村的景象,如今已成為市裏最主要的工業園區。每年數十億外資的注入和GDP不斷增長使得它的地位也日增夜長。就拿我們家的這套兩層樓的聯體別墅來說吧,前年買的時候是三十五萬,而今天我如果去賣掉的話,可以開價五十萬。
與金雞新苑小區隔湖相對的櫻富小區是一塊曆史比金雞新苑還有悠久四五年的住宅區,在這裏,我們一般都叫它“鬼子村”。顧名思義,所以叫它“鬼子村”,那是因為裏麵住著的大部分都是日本人。後據消息靈通人士透露,這塊占地一公頃的別墅式小區當初建設時就是專門為園區裏那三四十家日本企業的中方代理、老總、家眷們準備的。老實說,最初的那位開發商頗有商業眼光。
因為櫻富小區裏麵住的大都是日本人,當然偶爾也有住著一少部分被張刑局長叫做“買辦”或者“漢奸”的中國人,所以小區裏麵就漸漸地形成了一個相對於外界獨立的日本文化圈。在這個不到一公頃的住宅區裏彌漫著濃濃的日式文化,而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那家名叫“櫻之潮”的酒館。它的老板娘,伊藤櫻織——日本人的說法是媽媽桑,結婚之前曾是當時京都城裏名噪一時的藝妓。
藝妓,按照字麵的直譯應該是有藝術的妓女。但縱觀整個日本藝妓的發展興衰史卻發現,真正藝妓是不與顧客發生齷齪的關係的。就好像我國古代有些青樓名妓一般,擺明了賣藝不買身,往往王公貴族揮擲千金買來的也不過是紅顏一笑。當然說遠了,也許日本藝妓館的產生可能與中國古代的青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但到了現在,日本藝妓卻是日本文化的一種象征與表示。
在我看來日本藝妓的臉是千人一麵的,她們卻認知為美得極致。白的隻剩一個輪廓的臉蛋、倒梢而起的眉毛、一點血色的嘴唇,整個人看上去就不像是真實的、有生命的,倒更像是鬼魅或者玩偶。化妝成藝妓的女人,不但身邊日常的親朋好友認她不出,即使她自己第一次在鏡子裏看見自己,也往往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