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刀這種越獄逃犯當然是不能坐飛機的,警察肯定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胡小刀火車票搞的不是本市而是清江縣的。他們坐汽車趕到清江,從那裏上了火車。許琳確信,越獄後的每一步計劃胡小刀怕是都考慮仔細了!
坐火車的19個小時裏,胡小刀有意無意中提到過一個人的名字:歐光慈。那個瘦得跟幹柴似的刑警隊隊長許琳見過,因為在調查“二胡”的過程中她被詢問過不止一次。那個警察留給她的印象極深,不是威嚴——人們總以為威嚴可怕,其實不是。許琳覺得那個瘦警察的力量來自於威嚴以外的東西。是他的智慧?還是雙目中射出的謎一樣的東西——可能是它們的和。而今過去很久了,歐光慈的具體形象早就從她的記憶中“淡出”,但是感覺依舊。胡小刀剛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許琳的感覺就又有了。
“這家夥狠,真狠!我佩服他,死在他手裏我沒話說。”
一路上基本聽胡小刀說話,許琳很少搭腔。無論如何她是被強弄上路,伴隨著她的是恐懼。但是胡小刀的每一句話她都聽進去了。她相信,胡小刀之所以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越獄,目的就是一個,弄明白汽車案的真相!弄死王永江!
許琳差不多明白了什麽叫做“宿怨”——胡小刀這樣的人,事實上已經是一隻瀕危而絕望的老虎,用最後一個翦撲扼殺仇人,恐怕是一種巨大的、也是最後的快樂。
許琳的腦子裏不知怎麽就冒出了四個字:死亡使者!
當這四個字清晰地躍上腦際的時候,她的心禁不住為之震顫了。她想:許琳,在你的潛意識裏,胡小刀莫非是無辜的?
在路上搖晃了19個小時,他們於第二天的下午到了北京。胡小刀讓許琳打電話找王永江,結果王永江不在。他們找了一個連身份證都不要的小店住下,用的是夫妻名義。胡小刀讓許琳別怕:“放心,我不會碰你,我得省著力氣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