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國偵探小說精選:第二卷 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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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之頃,他隨手掩上門,就在門邊矗立著。

“阿達,你的話是什麽意思?”繆小姐在椅子裏仰起臉來,畏畏怯怯地問。

“我說,假使沒有人來幫助你,你一定沒有方法抵抗人家的欺侮。”阿達這樣回答。

“你知道我的事嗎?”繆小姐的眼光,像她的聲音一樣,充滿著狐疑。

“我不很清楚。”

“你說你能夠幫助我?”她雖恍恍惚惚這樣問,但語氣之中,自然的充滿著不信任。

“也許這樣。隻要你肯把全部的事情,清楚地告訴我。”阿達說:“我即刻把太太送到了張公館,他關照我在五點以後,再放車子去接。所以,眼前卻是一個最好的談話機會。”

繆小姐暫時不語。她把眼光滯留在這汽車夫的臉上,似乎在考慮這個人的說話的真實性。當這簡短的對白進行之際,主仆雙方無形打破了階級觀念,而處於朋友互商的地位。依著繆小姐的心理,她當然無法完全相信一個汽車夫,竟會代她解決那種完全無法解決的困難。但是,一個人既已跌入黑暗的深淵,偶然看見一點星光,也會把它當作一座燈塔。況且她想,事情的局勢,原已達於惡劣的頂點,即使再進一步,也未必更會增加惡劣的程度。在橫字當頭的心理之下,她終於躊躇了一會而把遊泳場內所遭遇到的事情,絕不隱藏地說出來。

一方繼續地說,一方靜靜地聽。阿達偶然也插進一二個問句,繆小姐都照實回答。

“你看這事情怎麽辦?”繆小姐在說完了她的心事以後,把憂鬱而恍惚的眼光,凝注到這汽車夫的臉上,隻見他的眉毛漸漸緊皺;他的頭顱不住在搖。這分明表示事情非常棘手。她的眉毛不由得不隨著阿達的眉毛而緊皺。她擔心阿達會這樣說:“這樣大討厭的事,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不料阿達並不如此回答,他隻是堅決地說:“我想,這件事,隻有一個人太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