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上擺著一具陳舊的屍體標本,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同學站在解剖台的兩旁,聽李老師在講解實習要領。
刺激性很強的福爾馬林氣體嗆得我眼睛都睜不開,膽怯的賀曉琴用手掩著鼻孔,離解剖台遠遠地站著。好像一旦哪具屍體標本複活了,她就好轉身往門口跑。我記得第一次上解剖實習課時,老師把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一揭開,大家都怔住了:那死屍的顏色紅裏帶黑,去了皮的經過製作了的麵孔,比電影《畫皮》裏的鬼還恐怖。也是這位賀曉琴,嚇得掩著臉飛快地衝出了解剖室。
不過,久而久之,大部分同學都習慣於和屍體打交道了,連有的女同學,也敢用手把屍體的五髒六腑擺弄一番。有時,大家甚至為爭當屍解的主刀而發生爭吵。唯獨這個賀曉琴,至今還不敢用手碰屍體。
李老師到其他組指導實習去了。這一次,肖亞男爭到了主刀權。今天的實習內容是“循環係統的動脈血管”。但是,這具屍體使用的次數太多,許多重要的動脈標記不清,已經無法辨認了。
肖亞男用手在屍體的腹腔內一邊翻騰,一邊說:“連腹主動脈都找不到了,這具屍體隻有送火葬場了。”
肖亞男好不容易爭得了“主刀”權,卻碰到了這麽一具屍體標本,根本無法進行正常解剖。她因為沒有過到“主刀”的癮,很不滿足,拿著手術刀在屍體的肌肉上亂劃,連說自己沒運氣。一個男同學見她這個神態,笑著說:“要過癮還不容易,去小屍體池摸一具屍體就是了。”這下可提醒了肖亞男,她當即放下手術刀,朝小屍體池走去。
那小屍體池,一般是放一次也沒有用過的屍體標本的。肖亞男想去揭池上的木蓋,不巧今天木蓋上了鎖。鑰匙當然在駝背張手裏了。她來到解剖室對麵駝背張屋子裏,駝背張正在**睡覺,屋子裏彌漫著一股香味。肖亞男對著駝背張連叫了三聲“張師傅”,回答她的卻隻是一片鼾聲。突然,肖亞男一眼發現一大串鑰匙就放在小圓桌上。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鑰匙就來到解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