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自習課,我約了亞男、曉琴悄悄溜出了教室,來到解剖室對麵的駝背張房前。我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麵無人應聲。肖亞男用腳“通通”踢了幾下,才聽見屋裏有響動。
“誰呀?”隨著駝背張那嘶啞的聲音,響起了“踏踏”的拖鞋聲。門打開了一條縫。
越過駝背張的禿頂,我向屋裏望去,那張油漆斑駁的小圓桌上,擺著一隻粗瓷碗和一瓶酒。駝背張正在獨飲。
“你們有什麽事?”駝背張對我們破壞他的酒興很惱火,沒好氣地說。
“過幾天我們要考解剖,我們想利用晚自習,對著屍體標本複習一下。”肖亞男說。
駝背張噴著滿口酒氣,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不行,解剖室晚上不開放!”
“我們問了教務部,說晚上可以開放。”我頂了他一句。
“你們不怕鬼嗎?”駝背張嘿嘿笑了兩聲。這一笑,滿臉的疤痕都堆在一起了,那樣子,真令人毛骨悚然。
“我看你比鬼還可怕!”肖亞男用玩笑的口吻不客氣地說。
駝背張正想發作,我扯了亞男一把,大聲說:“別開玩笑了,張師傅,拿鑰匙來吧!”
駝背張把鑰匙交給了我,嘭地關上了門。
來到小屍體池邊,我和亞男剛要揭開木蓋,突然,曉琴用發抖的手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臂:“周姐,我有點……冷。”我明白,她害怕了。也難怪,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小姑娘,要不是學醫,在晚上來到這地方,是不可想象的。
“你不要亂想,”我分開曉琴的手,笑著說,“用醫學的眼光來看屍體,它無非是失去了生命的變性蛋白質罷了。勇敢點,曉琴!”
我輕輕地揭開木蓋,亞男擰亮了手電朝池內照去:怪事,池內僅浸著一具男屍,昨天那具女屍不見了!
我們本想對那具女屍作醫學上的鑒別,以了解她的本來麵目。現在,這個計劃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