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初,贛江的炎風刮起來了。
各機關都掀起了肅反鬥爭的學習。這一鬥爭逐步走向**,擺在莊科長麵前的任務是繁多的嚴重的。新的案件特別多了,都要采取積極的行動,有的則要采取刻不容緩的最後行動。他按計劃在百忙中要從盧昌茂的口裏得悉李民的下落。於是,他放下了其他材料和文件,拿起了電話耳機。
“喂!帶盧昌茂到我這裏來,馬上!”莊科長剛把電話耳機放下,有人在門外喊一聲“報告!”
“進來。”
進來一個幹事同誌,他說:“取保釋放的周德先,他要求見見你。”
“好,叫他來吧!”
那個又光滑又紅潤的禿鬢角的人,他投射著深深感激的眼睛,向莊科長鞠了一躬。
“莊科長.我現在要出去了。我說什麽?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政府給我寬大的恩情,我永銘於肺腑,你對我的教育,我也深刻在心上,我出去後一定要以好好勞動生產來報答你。莊科長,乘這個機會,我特來晉謁,望再予賜教。”
“我希望你奉公守法,從事生產,協助人民政府做點事吧!”
是的,我一定協助!譬如上次我給你提到的那個盧昌茂,我一定留神在意。
“這個——”
莊科長的話沒講完,門開了,進來一個細長條的黑漢子。他端正的站立著。平靜地看了看莊科長。突然他也發現了周德先。周德先也驀然地看著盧昌茂。
“你們還認識?”莊科長隨便地問了一句。
“認識?不,似乎沒見過?”周德先又打量了一下這個細長條的黑漢子。
盧昌茂默不作聲。
炎風吹進了屋子,大家都有火熱的感覺。莊科長順手在臉盆裏,擰了一把手巾揩了揩汗,然後又擰了一個給周德先。最後在另一個水盆裏又擰了一個給盧昌茂。
盧昌茂沒有推辭,接過手巾,在臉上揩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