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探手,你问的话是否有些玩笑?”
没有人能形容二皇子变脸的速度,好像没有变过一样,表露出的状态简直太快也太自然。
林天看得分明,于是正了正神,“殿下,这岂能开玩笑?”
“林探手,本王岂会做出这等泯灭人性之举?”
二皇子的脸色阴沉下来,又问:“你可有证据?”
林天问:“二皇子,你是坐马车回府的?”
二皇子道:“当然。”
林天又问:“那为什么你的马车轮痕却只是没有人的重量?”
二皇子冷笑道:“你还看的出这东西?”
林天道:“这也不是小事,任何事情应该值得重视。”
二皇子问:“所以只凭这个,你就能够断定乃是本王所为?”
林天看着对方,道:“殿下锦服里的茶味似乎有些过浓。”
二皇子问:“有关系?”
林天道:“有,因为这是为了遮掩另一种的气味。”
二皇子忍不住又问:“什么?”
林天看着他徐徐地吐出一口气,缓缓道:“血腥气味。”
二皇子脸色已阴沉的让人感觉到可怕:“你说本王锦服里有血腥气味?”
林天道:“总算在下来的不慢,殿下回府之后匆忙,目前还没来的及换衣物,只有先擦拭掉表面,再借着品茶一词施香覆盖。”
二皇子冷冷道:“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林天道:“这本就是真的。”
二皇子问:“人证或者物证?”
林天缓缓拿出那柄用松叶包裹着,遍布鲜血的刀,放在手里轻轻转动,刀柄上正印着一跟手指形状。
“殿下可否将手放之一试?”
二皇子看着一柄刀,气极反笑:“本王坐的端,行得正,有何不敢?”说着,走上前去,伸出手就要握住刀。
林天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尤其看了那根手指的自然性,就将刀给收回衣内。
这一动作快而轻脱,二皇子的一追二抓三收行云流水,力道恰中,亦非等闲。
不料这么一来,依旧落了个空。
林天已经闪现出了丈远,反手一掌挥出,就将二皇子的攻势抵挡。
“殿下应该明白杀人偿命一说。”
“你竟想杀本王?”
二皇子不能忍受,完全忍受不了,于是他就抓着一旁的刀砍去。
他的刀法似是出自江湖上的奇人异士,每招每式竟跟皇室中的本事差别甚远。
林天越看这套刀法越是觉得眼熟,恍惚间,就像是看见了一人在自己的眼前挥舞剑法。
“这是谁教你的?”
“你没资格知道!”
二皇子的刀法越用越是精湛,但渐渐地后力却是不足,动作就有些应接不暇。
就在这时,林天抓住刀背,手劲一收一放,将二皇子给震出了几步,问:“殿下,你的剑法似乎出自丁家?”
二皇子愤愤道:“这分明是刀法。”
“刀法?”
林天看着对方手里的刀,实不能够相信这是刀法,因为这其中的一招一式,一起一落,无一不是剑的行作之道。
“再者,就算这是剑法,那也跟丁家没关系,本王岂非不能自创刀法?”
二皇子将自己的刀抚摸在手,满眼都是怜惜之意。
“原来如此。”
林天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因为他只知道一件事情。
无端戕害无辜,自然是要死的。
“所以你该死了!”
话音轻启,林天的鸳鸯刀动了。
话音未落,鸳鸯刀已收了回来。
刀上无血。
二皇子岂非已经死了?
他正站在原地,问:“为什么?”
林天回答:“因为现在不能。”
二皇子抖了抖神,又问:“你想怎么杀我?”
林天看着对方右肩,道:“你的一边身子已经形同虚设,你的性命还要再迟一会。”
二皇子明白意思,咬牙道:“你想把我带去哪里?”
林天道:“一个好地方。”
开封府无疑是个好地方。
府尹听完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此时此刻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心底里已五味杂成,脸上满是复杂。
“府尹,你快管管你的这人,他就是个疯子。”
二皇子本来已报着迎死之心,此时看见府尹,一股求生之意窜上。
府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天。
终于,说了一句:“林探手岂会是疯子?”
二皇子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光。
林天道:“法不容情,无端戕害无辜必当偿命,你就是皇子也不能特权。”
二皇子也明白,除非皇帝亲临,不然此刻谁也无法搭救。
偏偏这时来了个人,一个让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这个人就是长皇子。
长皇子一进来,就佯装惊讶地捂着嘴巴,看向堂上的府尹和林天,问:“这是怎么回事?”
府尹只好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长皇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嘴角似乎带着某种别意,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卿是大宋的父母官,一定要秉公执法,万不得徇私枉法,否则法律威严何在?”
二皇子听后吃吃地笑着,疯狂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才是最恶心的那个人!”
长皇子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如沐春风般的一笑,“本王可不会无端地杀害无辜生民。”
二皇子道:“你府中的下人被害死了多少,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长皇子讥笑道:“你想让开封府管王府上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奴仆,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二皇子说不出话了。
长皇子接着道:“所以你还是安安心心的等死吧,这件事情本王也会如实禀报父皇的。”
二皇子只有咬着牙,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叫道:“你就是那个跟潜龙门相勾结的人!”
长皇子也不恼怒,反问:“你有证据?”
二皇子道:“今天这件事情就是证据!”
长皇子就好像看待一个神经病,笑道:“前者是岂非是由你自己咎由自取?”
二皇子咬牙道:“你知道本王要动手,所以你就将计就计,这样一来,林探手势必就会怀疑到本王。”
长皇子问:“口说无凭,凡事要讲证据,你有吗?”
林天接话:“或许我有。”
长皇子问:“你有?”
林天从衣服里摸出一些纸屑,将它们给组合了起来。
“大殿下犹喜笔墨丹青,屋内有自己的字画,今日我曾有幸见过。”
大皇子的脸色依旧平静,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林天将纸摊向众人,问:“府尹大人,可有见过大殿下的笔迹?”
府尹看着笔迹,道:“也曾见过,莫非林官手上的就是?”
大皇子定睛一看,忙道:“这不对,你先前给本王看的可不是这张。”
林天将另一份也给组合,来将二者合在一起,道:“二者本是一份,是我将之一分为二。”
大皇子揾色道:“你在匡骗本王?”
林天道:“我怎么敢诓骗殿下,实不相瞒,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大皇子道:“为了本王?”
林天道:“莫非因为了合理整治大殿下,我又岂会多费这么些心思?”
“事实上,无论你跟二殿下怎么勾心斗角,我其实是不想管的,但你偏偏是利用了潜龙门这么一个势力,那我不管也得管了。”
府尹这时问了一个问题:“林官,是怎么查到两位殿下,这份笔迹又是从哪来的?”
林天道:“起来这还要归咎于一个人,若不是他,恐怕我还没法顺着线索摸鱼。”
几人都不说话,因为这时林天的话,无疑很是相关重要。
“若非丁侍郎的那幅字画着我看出端的,我也得不到这份笔迹,自然而然就拿两位殿下没有办法。”
大皇子失声道:“丁侍郎?”
林天笑了笑,反问:“不然还会是谁呢?”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问:“所以你就认为我跟潜龙门没有关系?”
林天道:“事实似乎已经摆在眼前。”
大皇子长长地松了口气,道:“好,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二皇子讥笑道:“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则竟然这么容易被人看穿,你比本王还要没用。”
大皇子这时异常地冷静,目光看着外边,缓缓地说了句:“或许你与我本就是不该斗的。”
二皇子愣了愣,同样像是想到什么,也黯然地摇了摇头,“你我到底是亲兄弟,为了这件事情,却便宜了别人,真是太不应该了。”
府尹道:“所以两位殿下今后就能握手言和,做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造福大宋。”
两位皇子全都黯然不语,因为他俩都明白自己的结局。
府尹也明白了。
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天。
林天的回答依旧是那句:“法不容情。”
回答其实很简短,所有人似乎也已提前知道回答。
长皇子苦笑道:“依照大宋律法,本王应该是死定了。”
二皇子道:“本王也该死了。”
林天道:“既然如此,就请二位殿下自裁。”
府尹出面阻拦:“不可,二位皇子都是将来的国之栋梁,岂可因为一点过失而就落的这般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