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初期，因为朱元璋对百姓十分上心，所以百姓的生活过得都算不错了。
一家子种田，一年下来也能有二两左右的结余，十文钱的蜂窝煤对大多数家庭来说，都能负担得起。
不过燕王听到这话之后，却似乎不太赞同的样子。
“十文钱的价格卖给百姓，如此说来，成本一定低于十文钱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免费发放被百姓呢？”
朱元璋听到这话一愣，随之也觉得对。
他对百姓一向是很好的，他也更倾向于白送，不过到底是和杨曲相处这么久了，他知道杨曲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并没有出声。
同时心头对朱棣把这个提出来，也颇为满意，看来这小子并没有因为离得远就变得骄纵。
杨曲靠着火，道：“燕王，你可别看这东西成本低，就觉得可以白送，整个北地多少人口，一个冬天要消耗多少蜂窝煤？”
“聚少成多，这加在一起也不是一笔小数字了。”
“当然，朝廷硬要弄的话，肯定负担得起，但没有那个必要。”
燕王愈发不解：“为何？”
杨曲只是淡淡道：“因为朝廷，不是做慈善的。”
“诚然，若是发生了什么天灾，百姓没有那个能力度过难关，朝廷自然需要出手管理，但蜂窝煤这东西，百姓自己能够负担得起，朝廷为何要免费送呢？”
“钱嘛，花的出去才能叫钱，不然就是一堆破铜烂铁，钱只有流通起来才有价值。”
“售卖，可以让民间财产流通，还能收回大明宝钞。”
“另外，在这里建厂，制作蜂窝煤，总得需要人手吧？若实在是有十文钱的蜂窝煤都负担不起的，大可召进工厂，给他们发薪水。”
“不说因为这个蜂窝煤，让朝廷赚多少钱，起码要让朝廷不至于亏了，如此朝廷和百姓都得到了好处，岂不是更好？”
“燕王觉得呢？”
朱棣听到杨曲的这番话，顿时觉得茅舍顿开，没想到这简单的一件事情，背后居然可以影响到这么多东西。
当然不是说朱棣不聪明，主要是这事儿他本身也没有仔细想过，因为这事和他的关系其实也没用很大嘛。
不过，他就是还有一个事儿不明白。
“这收回大明宝钞，又是何意？”朱棣问道。
他毕竟还不知道这个事儿，杨曲这会也懒得跟他解释，因为解释起来很麻烦，索性道：“此事，燕王有空，大可问问陛下。”
朱棣闻言点头，也就没有深究了。
“杨小兄弟，那这个什么，蜂窝煤厂，你打算建在哪儿？”
杨曲想了想，道：“这个倒没有太大的讲究，最好靠水，因为洗煤需要很频繁用水，而且黄泥也是水边居多，好就地取材。”
“另外若是能离煤矿近点就好了。”
“燕王，北平附近可有煤矿吗？”
朱棣仔细的想了想，道：“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比较小，不多。”
这个倒是无所谓，杨曲道：“能先顶一顶就行了，先熬过这个冬天，等明年可以从山西运煤过来。”
这个时候，朱元璋倒是开口了：“若是从其他地方运煤过来，那成本岂不是又增加了？蜂窝煤以后会涨价吗？”
朱棣微楞，忍不住看了朱元璋一眼，也道：“对啊，那这蜂窝煤以后岂不是会涨价？”
杨曲搓着手，道：“这个，你们倒不必担心，规模越大，成本越低，制作一个蜂窝煤所需要的煤炭，才不过那么一小点，而水路大船的能拉的煤，都不知道能做出多少蜂窝煤出来了。”
“这样平摊下来，一个蜂窝煤增加的成本，怕是连十分之一文都没有。”
两人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朱棣又问道：“那，这个蜂窝煤，万一也有别人来做呢。”
“依你之言，就地招人，那这蜂窝煤的制作方法，岂不是很容易泄露出去，到时候有别人也插手进来，做蜂窝煤的生意，该如何是好？”
杨曲看向他，笑道：“燕王放心，不会有人做的。”
“为什么？”
“因为不赚钱啊。”杨曲失笑摇头，“只要我们的规模足够大，就能把成本压得足够低，如此能保持十文钱的价格。”
“但别人想做，规模若是不够大的话，成本绝对会超过十文的，他们若是想赚钱，蜂窝煤的价格就要定到十文钱以上。”
“而价格比我们还要贵，那谁会去买？”
这种商业手段，在现代可是有着活生生的例子，就是某两个牌子的可乐。
这么多年了，物价飞涨，但他们的售价一直都没有变过，而且也没有谁能插手这一片的市场。
就是因为他们的规模足够大，成本足够低，完全不怕有人来打价格战。
经得杨曲解释，朱棣这下是彻底动了，越想越觉得这个事儿做得真是妙，就忍不住道：“如此精妙的法子，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杨曲看着他笑而不语。
朱棣微楞，随之脸色古怪起来：“杨小兄弟，该不会就是你吧？”
杨曲轻笑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朱元璋，随之阴阳怪气道：“那不然呢，圣上的俸禄毕竟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一个没有官阶的人，拿着一千石的年俸，要是不拿点真东西出来，那怎么说得过去。”
朱棣顿时大笑，随之宽慰道：“杨小兄弟，父皇俭朴惯了，也不能说他抠门，再说了，千石年俸，也着实不少了，你可别心中对他有所怨气。”
杨曲其实没什么怨气，否则朱元璋就在旁边，他还敢这么说吗？
他也知道朱元璋不会因为这种事儿跟他事情，都处这么久了，都几把哥们。
“对了燕王，北平的地图有吗？要不咱先把位子选好？”
燕王立刻点头：“也好。”说罢，就让人把地图取来。
北平本就是燕王的权利中心，布防重点，地图十分详细齐全，很快地图取来，两个人就着地图，开始选址。
其实也不难选，符合要求的地方很多，很快就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