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一句话，再度让朱棣脸色变了。
军令状？
要知道军令状可不是儿戏，做不成可是要赔命的。
他当然不觉得父皇真的舍得杀掉杨曲，但若是杨曲最后真的没有完成，那父皇肯定不介意就这个机会严惩杨曲，杀杀他的威风。
“父皇，军令状不是儿戏，还是算了吧……”朱棣下意识的就想劝。
杨曲也有些惊讶，他也没想到朱元璋居然会拉着他立军令状，不由皱起了眉头。
但话又说回来，军令状立下了，不仅仅是对他，对朱元璋也是一种约束。
要知道军令状是会在军中公开的，朱元璋总不能当着三军的面食言。
而杨曲，则是有很高的把握，所以在短暂的思考之后，点下了头。
“可以！”
“不过具体条件需要微调一下。”
“我不敢说让鞑靼五年之内真的不敢打过来，但我可以保证，未来五年内，不管鞑靼什么时候打过来，我们都可以用更小的损失把他们打回去。”
“具体损失的标准，可以参照往年，比如说往年会牺牲一百个士兵才能把他们赶走，我可以把这个数字减小到五十，甚至三十。”
“这样如何？”
听到这话，朱元璋和朱棣一时陷入了沉默。
其实他们都明白，指望鞑靼真的不敢过来骚扰，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比如遇上这种严寒的冬天，草原上没什么吃的，他们不来进攻就只有被饿死一条路，过来打仗，尚且还能有一线生机。
而杨曲提出的条件，也十分清晰明确。
减少超过一半的代价，五年下来，也能多活不少人了。
这个生意，倒是做得。
“好！就这么定了！”
“老四，取纸笔来。”
朱棣嘴角微微抽搐，但到底是不会拒绝朱元璋的要求，命人取来纸笔。
趁着这会的功夫，杨曲也问道：“对了陛下，你还没说，如果我做到了，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爵位呢。”
“县男这种最低级的爵位，你可别说啊，你说出来都跌份儿。”
朱元璋并没有理会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其实这个事儿说白了，若杨曲真能做到，真正大赚特赚的是大明，是大明的百姓。
与之相比，区区一个爵位算得了什么？
所以朱元璋难得也大方了一回，道：“你若能够做到，咱就赐你个伯爵之位！”
伯爵当真不是个小位置了，伯爵以上就只有侯爵和公爵了，放在朝中，算来差不多也得是二品上，一品下左右。
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或许有点过了，但还能在杨曲头上的人，真的不多了。
听到朱元璋难得对他大方了一会，杨曲正想道谢，就听朱元璋继续道：“不仅如此，咱还赐你千亩良田，食邑若干。”
如果说杨曲听到前面的话只是惊讶，那后面这句话，就当真是让他震惊了。
食邑是什么，说白了就是某片地区的税收，不用给朝廷了，而是给你，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封地了。
这种特权在以往历朝历代并不少见，但唯独明朝很少有，这些分出去的皇子都没有这种高度自治的特权。
而朱元璋居然愿意许诺这个给他？
难道是朱元璋抠门久了，今天终于良心发现，准备补偿他了？
“你愣着作甚？不满意？”朱元璋见杨曲发愣，没好气道。
杨曲这才回过神来，道：“不是，就是觉得陛下今天真是难得大方，微臣有些受宠若惊了。”
朱元璋听到这话，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不多时，朱棣带着纸笔取来，亲自执笔写下军令状，交给杨曲和朱元璋看。
见没什么问题，杨曲这才提笔签下，又盖了自己的手印。
等完了之后，朱元璋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笑眯眯看向杨曲：“杨曲，想怎么做，你尽管让老四配合你，要是完不成，咱之后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杨曲十分淡定，擦着手上的印泥，一边道：“陛下，你还不了解我？没把握的事情，我能这么直接答应吗？”
朱元璋微楞，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
像是之前的那个青霉素，杨曲都一再强调过，这东西未必能成功。
幸好后来是成功了。
而这一次，他甚至都没有推诿。
难道在他看来，这打退鞑靼，比制作青霉素还简单？
唉，在杨曲看来，打退鞑靼，还真比青霉素简单，甚至说，要简单多了。
“燕王，在下有些事情想问问。”杨曲话头一转，看向朱棣。
朱棣顿时打起精神，道：“你只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杨曲也没客气，直接问道：“军中的火药多吗？”
朱棣听到这话，不由愣住，下意识问道：“杨曲，你的退敌之计，难道就是火药？”
明朝的火药已经在运用了，最为出名的就是那所谓的克敌武略荧惑神机，一般都称之为神机大炮。
说白了就是土炮，里面放石弹，靠火药推动。
这东西，水战很好用，因为可以直接把敌人的船打穿、击沉，但在陆地上，效果就不尽人意了。
主要是因为杀伤范围比较小，一炮打过去，砸死一两个，砸伤五六个，基本就是极限了。
杨曲一提到火药，朱棣立马就想起了神机大炮，因为目前只有这个，鸟铳是嘉庆年间出现的，还早呢。
“杨曲，用火药退敌，是不是太勉强了些？”朱棣脸色难看的问道。
杨曲只是幽幽道：“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你觉得不行，是因为你们用的火药不行，而且你们对火器也十分缺乏认知。”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南无阿弥加特林，大慈大悲马克沁？”
“加特林的制造工艺要求有点高，现在想弄出来太费劲了，但马克沁水冷机枪还是有希望的。”
“而且子弹是个大问题，短时间内未必能造出来那么多。”
“再说了，区区鞑靼何足挂齿，未必有出动马克沁的必要。”
杨曲一边说着，一边拿过纸笔，写下需要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