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曲记得清楚,当初离开的时候,特意嘱托过小兰,一旦发现彩夕搞什么幺蛾子,直接弄死,不要手软。
结果呢,彩夕做了妖,现在还好好的。
“小兰,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杨曲压着心头的火,问道。
就见小兰蓦的拜倒在地,道:“回少爷,我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爷刚离去的那一个月,彩夕都还十分老实,后来我也不知是怎么和主母搭上的。”
“等我发现之时,彩夕和主母已然亲如姐妹,我本想找个机会除了她,但她和主母几乎形影不离。”
“而且我也想着,贸然除掉她,怕也会引起主母怀疑,所以就一直没有动手。”
“小兰办事不力,还请少爷责罚。”
杨曲深吸了一口气,轻叹道:“自己下去领二十棍。”
“叩谢少爷不杀之恩!”小兰结结实实磕了头,弯着腰退出去了。
等她走后,杨曲又看向王基:“现在彩夕和我娘,是个什么情况?”
王基此刻也有些自责,彩夕的事情,杨曲虽没有交给他,但他现在名义上好歹也是府里的大管家,不管什么事儿,他都是有责任的。
“回少爷,彩夕和主母现在的情况,和小兰说的一般无二。”
“甚至还有一点她没有提到,彩夕应当是和主母说过什么,一旦她不明不白的消失,主母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你。”
杨曲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砸:“当真是婊子无情,我早知道,这种出身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全都是烂人,贱种,又骗感情又骗钱的狗篮子。”
杨曲说完就愣住了,他怎么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刚才好像有点不太受控制啊。
但话又说回来,当初就看她不是什么纯良之辈,郭恒死了之后,她倒是老实了好一段时间,没想到自己一离开,立刻就不安分了起来。
可见真不是啥好东西。
“少爷,现在怎么办?”王基又低声问道。
就见杨曲起身来回挪步,仓促之下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杨曲道:“去把彩夕给我叫来。”
王基应声,随之出门,很快就领着彩夕过来了。
彩夕进门,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房间,之前杨曲一直都不许她进来,就算是杨曲之前离开,她也没有踏进一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之前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逼得杨曲杀她灭口。
毕竟一个弄出了青霉素,还在圣上面前如此得宠的人,有着什么惊天大秘密没有丝毫稀奇的。
打量了一番,倒是没发现这屋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她的视线最终移到了杨曲身上。
“奴婢见过少爷。”彩夕微微欠身。
“王基,你出去,带上门,不要任何人靠近。”杨曲吩咐了一句,这才看向彩夕,冷笑道,“奴婢?我可没见过谁家的奴婢能穿成这样。”
“你这一身,不便宜吧。”
杨家本就是开布庄的,杨曲耳濡目染,好歹也知道些,彩夕此刻身上穿的貂皮大衣,就绝不会便宜,更别提里面的衣服。
就这一身,杨家想要拿出来,那也得咬咬牙才行,杨曲以前都穿不到这么贵。
就见彩夕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少爷可真是误会奴家了,这一身都是奴家自己的家底,可没有花过杨家一分钱呢。”
杨曲冷冷道:“哦,那你先把这段时间在杨家吃的伙食费交一下吧,还有住宿费,生活杂费之类的。”
彩夕顿时气得咬牙,这臭男人当真是不解风情。
而且还明显故意的,她就这么惹杨曲讨厌吗?
“少爷,奴家这段时间可是没有一个子儿的进账,如何拿得出钱来,少爷当真就不肯可怜彩夕分豪吗?”
彩夕说着,抬起袖口,装模作样的抹眼泪。
杨曲看得更烦,道:“这里就我们两个,别特么装了。”
彩夕听到这话,顿时放下了衣袖,方才脸上的委屈之色一扫而空,面无表情。
杨曲皱起眉头,问道:“你到底想干嘛?划下道来。”
“想要钱吗?打不了我给你一笔钱,从我眼前消失,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应天了。”
就见彩夕轻笑道:“我的大少爷,这世界上也不是什么事儿都可以用钱解决呢,我一个弱女子,若身上带着大笔的钱,出了应天,这钱指不定就归谁了呢。”
“还是少爷好,年纪轻轻,就得陛下如此宠爱,若是能当了你的小妾,这应天之中,还有几个敢惹我?”
“钱算什么,我要的是地位,有了地位,钱自然也就来了。”
杨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倒还真不客气。”
“但是这事儿绝不可能,你再想个别的吧。”
彩夕到也不客气,过来坐到杨曲旁边:“可是我就只有这一样想要的,想不了别的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大少爷,你就算反对,或许也没有多少作用哦。”
杨曲逐渐眯起眼睛,透过缝隙,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是在威胁我吗?”
彩夕巧笑嫣然,甚至还想杨曲抛了个眉眼:“少爷可不能这么说,彩夕哪儿有这个胆子,不过这事儿主家和主母都同意了,我就算这时候跟他们说我反悔了,怕也不行哦。”
杨曲忽然笑了,当然是被气笑的,道:“行,算你厉害。”
“不过你有没有了解过一件事啊,今年过年,我就年满二十了,又有了家室,那么分家出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等分出去之后,再休了你,我爹娘也做不得主,你说呢?”
彩夕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怒目看向杨曲:“你这是在逼我!”
“是你先逼的我。”
彩夕气得不行,但杨曲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她忍不住气道:“你就这么不肯接受我吗?我不过是想好好过日子!”
“那就请你先拿出好好过日子的样子。”杨曲摇了摇头,起身把沾满风雪的外套脱了下来,丢给她,“去,把衣服洗了。”